“你說什麼……”
阿鳴聞言一愣,掙扎的動作也突然停下,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說出這番話的丈夫,眼淚順著眼角滑落。
她的丈夫……一直以來竟然都是這麼看她的?
只是,看到她那委屈的眼淚,男人不但沒有任何的愧疚,反而更加興奮。
“怎麼?我說的不對嗎?我早就懷疑了,像你這種結了婚,還沒多少才藝的平民女人,怎麼就會有什麼有錢人突然可憐你,還不收回報地給你那麼多錢?
真當他們的錢都是大風颳來的啊?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真是笑死人了,還說我騙你?你不是也在騙我嗎?
我看那些錢都是你賣身賣來的吧?怎麼樣?傍上富貴人家的滋味如何啊?是不是感覺比我強多了?現在嫌棄我了,想甩掉我了是吧?”
汙言穢語從男人口中不斷吐出,這種羞辱自己“不聽話”的妻子所帶來的強烈快感,讓他簡直爽到了極點,胸中這幾年來積攢的鬱氣彷彿也因此一掃而光。
而那被他按住反覆羞辱的阿鳴卻早已氣哭,在他手中不斷掙扎,想要逃脫。
“畜生!我當初真的是瞎了眼才會嫁給你這種人……放手,你給我放手!”
她突然好後悔,她之前怎麼會想著回來勸說這種畜生一樣的人,還說什麼再給他一次機會……
巖勝先生說得沒錯,這種畜生根本就不值得救!
她要離開這裡,她不要回來了,去哪裡都好,這個人不是她丈夫,她沒有這樣的丈夫……
“想甩掉我?賤女人我告訴你,想都別想!”
更加用力地按住阿鳴,男人紅著眼,歇斯底里地咆哮道:
“我才是你丈夫!我們已經成親了!只要我不鬆口!你這一輩子都別想甩掉我!!
你不是想出去玩嗎?是你先對不起我的!老子也不裝了!老子就是要你一輩子給老子弄錢!
這都是你欠我的!現在立刻就給我滾回去把錢拿回來!聽到沒有?!”
“那不是我們的錢!”
“那就是我的錢!”
徹底失去理智,男人雙眼血紅,雙手甚至掐住了阿鳴的脖子。
“是我的錢!是我的!他既然給了那就是我的!聽到沒有?!”
“放手……”
“賤女人!趕緊去給我把錢拿回來!拿不到錢,老子就要把你賣去賭場,賣去遊女屋……老子、老子還要殺了你!”
男人的手越掐越緊,阿鳴的視野漸漸模糊,肺部逐漸無法呼吸。
“救、救……”
死亡的威脅下,她拼命地掙扎著,雙手本能地向四周胡亂抓去,試圖尋找一切可能拯救自己的東西。
漆黑的房間裡,在某一個瞬間,一團黑泥從兩人所在的桌底湧出,順著桌角快速上爬,在阿鳴即將觸碰到的手邊化形成了一柄錘子。
錘子?
掙扎的手瞬間抓住了錘子的木柄,感受到手中傳來的重量,阿鳴那已經模糊的意識中,突然冒出一個疑問。
這裡為什麼會有一柄錘子?
但下一秒,這個疑問便被死亡的威脅所衝散了。
阿鳴努力讓雙眼聚焦,用那因為缺氧而逐漸模糊的視野竭力看向面前的男人,看向他那猙獰的表情,看向他那絲毫沒有要鬆開的意思的雙手。
腦海中於這一刻,突然想起了惠子此前的那個提議。
【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把他殺了呢?】
殺了……他?
【這個男人已經沒救了,不是嗎?】
可是,殺人這種事……
【為了能逼你來我這裡弄到錢,他往後的手段一定會越來越過激。】
我明白的,我……
【這難道是你想要的人生嗎?】
不是的,我不想要……
【所以,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所以,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惠子的聲音彷彿就在耳邊響起,如驚雷炸響,一下子就喚醒了阿鳴那有些遲鈍的思維。
是啊,為什麼不殺了他呢?
這樣的人不殺,難道還要留著折磨自己一輩子嗎?
心念在這一刻通達,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丟失了,阿鳴看著面前這個猙獰的男人,終於不再有任何的猶豫與顧慮。
她咬牙用盡自己最後的力氣,握著那柄錘子,狠狠砸向了男人的頭顱!
咚!
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