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有何能耐?自然是有爾等望塵莫及的能耐!”寒風冷笑一聲,言語之中盡是輕蔑之意。
一直在冷眼旁觀的蘇瑾,此時亦按捺不住心頭的怒意。
他見此二人衣著華貴,面具之下亦難掩其高貴之氣,此地乃京城,權貴雲集,料想二人必然不凡,故而才起了結交之意。
不想這兩人如此無禮,他蘇瑾自成名以來,除卻那桀驁不馴的逸王爺未曾給過他好臉色,還從未遭受過如此冷遇,這實在令他氣惱。
然而礙於自己京城第一才子的聲譽,不便當場發怒。
他竭力剋制內心的不悅,故作鎮定地說道:
“本公子素喜結交真才實學之士,既如此,今日楚兄或這位兄臺,可否與我一較高下,亦可為眾人增趣,不知兩位意下如何?”
楚修文轉頭望向寒風,見他對著自己輕輕地點頭,表示同意自己參與這場較量。
“如此,我今日便冒昧領教京城第一才子的風采了。”
此時的楚修文仿若沉穩堅毅的山嶽,周身瀰漫著一種無可比擬的自信氣度。
蘇瑾冷哼一聲,心中暗自琢磨,自己適才為何會覺得這兩個張狂的人氣質不凡了?
只見他挺直了身軀,率先開口:“不知楚兄是否瞭解,在我們這墨香苑中有一株紅梅,年年皆是傲雪凌霜獨自開,雖尚未到其綻放之期,但我欲提前為它賦詩一首,我們便以‘紅梅’為題,各自創作一詩。”
緊接著又說了句本公子先來,隨後念道:“梅枝探牖香盈室,瘦影凌霜韻自幽。欲借瓊英傳雅意,相思無盡繞心頭。”
眾人聽聞,都連連叫好!
這時,寒風突然開口:“蘇公子此詩看似不錯,可這‘相思無盡繞心頭’一句,莫不是有什麼私情?這與梅花之高潔怕是不符。”
於寒風的記憶深處,這所謂的第一才子,實則是個行為放蕩的渣男。
受他所害的女子,為數眾多。
寒風雖對女子無感,但他決不允許敗類去傷害那些無辜的女子。
此人品行不端,哪怕詩文作的再好亦是無用。
遲早要被收拾的人,今日就先讓楚修文去挫挫他那不知所謂的傲氣。
蘇瑾聽到這話,臉色一變,剛要反駁,就聽楚修文的聲音傳來:
“該我了!我雖未親見這墨香苑中紅梅之風采,但亦愛紅梅那傲然挺立於風雪之品行。”
聽他隨即吟道:“梅開點點破寒冬,凜冽風中意趣濃。不與百花爭豔色,獨留清氣滿芳叢。”
眾人皆驚,這詩不僅對仗工整,而且意境高遠。
蘇瑾之詩作與這位公子的相比較,猶如溪流之於江海,高下立判。
然而無人敢公然叫好。
唯有寒風“啪啪啪……”鼓起掌來。
“修文驚才絕豔,此局勝負已定!”
蘇瑾惱羞成怒,瞪向楚修文,說:“哼,不過是雕蟲小技,有本事對對子。上聯:松葉竹葉葉葉翠。”
楚修文不假思索:“秋聲雁聲聲聲寒。”
蘇瑾還想再出題,卻發現自己已無多少底氣。
此時他深知自己的眼光著實沒錯,有如此才學之人豈會是籍籍無名之輩?此二人定然非同凡響。
頓時心生退意,但他蘇瑾乃是京城第一才子,怎會輕言認輸?
見他冷哼一聲:“今日在下尚有要事處理,暫且休戰,他日再決高下。”說罷甩袖而去。
楚修文凝視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緊緊攥住寒風的手,心中充盈著勝利的喜悅。
他已置身京城,每一次與人交鋒,他都必須全力以赴,唯有獲勝,方能提升他楚修文的聲望與地位,而每一個微不足道的勝利,都能使自己與寒風的身份靠近一分。
為愛而戰,他可以無所畏懼,亦能所向披靡!
只見一人來到他們身旁,拱手作揖道:“在下李旭陽,觀公子方才之詩文,實乃才華橫溢。只是不知公子于丹青一道又有何造詣呢?”
寒風聞得此言,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心中暗自思忖:哼,又一個蠢貨!
這李旭陽乃太常寺卿李亦之子,其父愛慕虛榮,依附於二皇子。
在寒風眼中,這父子倆都愚不可及、難成大器。
這人與方才的蘇瑾一般無二,皆是些被他人盲目吹捧的官家子弟罷了。
兩人平素暗中較著勁,都自認為自己的才學才能配上那第一才子的稱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