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旅店的房門被敲開了,艾絲蘇切凝重地說:“楊晨,喬琳娜走了。”
“什麼?”楊晨驚道:“怎麼回事?”
“一大早,喬琳娜說要給我們買些早點,我說讓楊晨去,她說讓你多歇會兒,她很快就回來了。等了她好久都沒有回來,我到她房間發現這個。”說罷遞過一張紙箋。
楊晨接過一看,只寫了寥寥一句話:“楊晨,姐姐,我回去了,希望你們快樂,不要找我。”
“楊晨, 你去把她找回來,她真想回去,我們就陪她回去。我們不能讓一個女孩兒千里迢迢獨自趕路,何況世道不太平。”
楊晨說:“那我們立即出發找她。”
艾絲蘇切說:“楊晨,你自己去找,我跑不動,帶著我是累贅,我在這兒等你們,她一個女孩子,也走不了太遠。”
楊晨遲疑說:“你一個人在這兒,我……我也不放心。”
艾絲蘇切一揚秀眉,敲了他的頭一下,哂然說:“你竟敢看輕我?我是萊恩里斯公民,曾經是全宇宙最強大的戰士。所有的生靈都必須仰望的存在,可不是嬌滴滴的弱女子。”
楊晨苦笑,點頭說:“那我立即就去,你放心,我很快就回來。”說罷,身子一躍,已上了雲霄。
迎著溼潤的晨風,喬琳娜拭去劃過臉腮的淚水,再一次向那輛寬敞的紅色適安望了一眼,臉上綻露出酸楚的笑容。
清晨有絲寒意,她攏了攏衣領,也不辯別方向,信步往前走。出了城市,越來越冷清,大路上了無聲息,彷彿天地遼闊,僅有孤寂一人。
她突然對前面的路生出了畏懼,想轉身往回走,可是一想到楊晨與艾絲蘇切偶爾相視時溫柔的眼波,想到他們的對話時和協又融洽的笑容,心裡就分外不是滋味。
那輛紅色適安,就象一個小小的,溫暖的家,而自己就是多餘的。喜歡他那麼久,天南地北地跟著他跑,最後落得個多餘的下場。
可是,為什麼,你笑得那麼溫和,對我那麼寵溺,卻偏偏那麼鐵石心腸,一丁點也不喜歡我呢?
好,你不喜歡我,那我走好了。我不打擾你們倆個卿卿我我了,就讓我一個人孤零零地上路好了,馬車送你,錢也全給你,我什麼也不帶走,就讓我凍死,餓死在路上好了,反正也沒人在乎。
喬琳娜自憐自艾,又忍不住悄悄流下了眼淚。一陣清脆的鳥聲劃過,天色大亮了,喬琳娜仰面露出一個嬌美的笑容,拭去淚水,大步向前走去。
驀地,遠處隱隱傳來了悶雷,喬琳娜驚詫地望向前方的天空,空中晨光萬道,不是雷聲,是馬蹄聲!只有萬馬奔騰才能發出這麼沉悶的聲音,很快,天邊出現一道黑線,遼闊的平原上,如同一道黑色的浪潮湧來。
黑線越來越近,聲音越來越大,大地在馬蹄下顫抖,近了,近了……
“是獸人!”不知是幾萬,還是幾十萬的獸人!以雷霆萬鈞之勢向東方的希達爾海港捲來。
喬琳娜想大叫,可發不出半點聲音。她又想逃跑,但雙足卻軟綿綿的,使不出半分力氣。她那樣呆呆地盯快速逼來的獸人,腦中一片空白。
她自問不是怯弱的小女子,也曾見過殺戮與血腥,可是一生中哪見過如此的威勢,那是一種懾人心魄的可怕力量,根本不是凡夫俗子,單槍匹馬能夠抵擋的。
馬匹上的獸人隱隱可見了,獸人那棕色的面板,凌亂的捲髮,殺氣騰騰的兇目,無一不在昭示著眼前的獸人與平時在城市鄉村裡的顢頇人獸人完全不一樣,甚至與上次遇到的強盜獸人也不一樣。這是經過血與火淬鍊的鋼鐵之旅,擁有能夠摧城滅邦的強大力量,是人類的真正敵人。
獸人奔到眼前,喬琳娜艱難地奔到一棵樹後,樹並不能遮攔她的身子,卻能夠很好地避免被馬匹踐踏。
跑到最前面的獸人兇目掃了她一眼,直接無視了,然後,千萬匹馬呼嘯著從她身邊掠過,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喬琳娜小臉發白,她再也支援不住,跌坐在樹下,只見高頭大馬上粗壯高大的獸人如同一尊尊天神,那樣強大,不可戰勝。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希達爾港還沒有接過警報,這些獸人如虎入羊群,希達爾港只怕難逃被荼毒的噩運。
這時,一道渾雄的牛角聲從城內響起,緊接著,此起彼伏的角聲響徹各個角落。城內的軍隊察覺了!
有人在高喊:“獸人!獸人!獸人來了!”
城頭頓時亂成一片,軍官在叫:“快,快,關閉城門!”
又有人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