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這裡就疑惑了,要這牛幹嘛,錢太醫也是一樣,不解問道:“王小姐,要這得病之牛有何用?”
這怎麼解釋?什麼病毒抗體接種疫苗人家都不懂呀。若要拿前世理論解釋,那是越解釋人家越不信,得找個高人事例讓古人相信。
你還別說,真讓衛照臨想到了。前面書中講到華老曾給衛照臨五部醫書,其中一部叫《肘後備急方》,作者葛洪。這古代天花的學名“虜瘡”就是葛洪在這部書中起的,一直沿用到這個時代。從某種程度上講,葛洪就是免疫學的鼻祖。據說此書中的某些做法直接啟發了我國諾貝爾獎獲得者屠呦呦,成功提取了抗瘧藥物青蒿素。
衛照臨於是解釋道:“大家都知道,這傳染病的名字‘虜瘡’是東晉葛洪葛老神醫在《肘後備急方》這部書中起的。在書中葛老神醫描述了虜瘡症狀,但沒給出治療方法。不過卻記載了瘋狗病的治療方法,即取瘋狗之腦,塗於病人傷口,得病之人鮮有再發,或有人雖發病,症狀也輕。於是我就想到用牛之痘瘡之濃汁,植於常人之膚內,起到抗治作用。至於功效,我和隨從先種植,看其效果,然後大家仿種即可。再說疫區,死了那麼人和牲畜,但誰見牛死了?”
大家一聽,還真是,牛雖得了虜瘡,就是不死,不幾日結痂就好了。可這小姑娘怎麼知道疫區的牛不死?
李邦、李老道和眾醫生等人一聽,還真被忽悠得覺之有理,反正死馬當活馬醫,試試又何妨,人家一個大家閨秀還先示範呢,有什麼可怕的。於是眾人各自忙開了。
衛照臨一行也回到客棧。李老道憂心未除,憂鬱問道:“小姐,這辦法真的管用?”
衛照臨笑著回答道:“你們放心,本小姐難道拿自己與你們的性命開玩笑?我敢保證對身體沒傷害,而且此後在疫區可暢通無阻,一生也不會再得虜瘡。”四人一聽,沉默不語,還是將信將疑。
第二日一大早,衙役來客棧告知,說病牛到了。衛照臨等人急忙趕往城外一處。李邦、吳郡守和錢太醫等都在等著呢。衛照臨也不多話,將醫用器具擺在桌上,現在時間就是生命。她只說一句話:“各位大夫一定要看清我是怎麼做的。”
她將所有小刀放置沸水中煮半刻鐘,戴好口罩,穿上白大褂,將頭髮塞入頭套之中,戴好手套,用酒精擦拭完畢,拿起一淺盞和一刀,走到的牛的身邊,用刀刮下痘汁,然後回到桌旁坐下,挽起左臂衣袖,也不顧男女大防了,在上臂處用酒精擦拭,再用刀在擦拭處輕劃一個十字小口,然後用棉籤蘸取牛痘汁塞入小口之中,最後用紗布輕輕纏上即可。
做完這一切,衛照臨正色道:“這種了牛痘之後,要觀察兩天,有些人會發輕燒,這是常見症狀,不治自愈。有些人體質弱點,可能症狀重些,可輔助藥物治療,但都不會致命。白檀,過來,我給你種植牛痘。”
白檀自沒話可說,衛照臨就給他種植了,接著是李老道和耿忠。李邦一看,也要種,吳郡守、錢太醫要上前阻止,被李邦一眼瞪退。衛照臨一看自己一個人忙不過來呀,於是就現場教錢太醫等醫生如何種植。病牛不夠怎麼辦?這好辦,就多找幾頭小牛犢和病牛在一起感染就是了。
過了兩天,眾人都無嚴重症狀,於是衛照臨等人進入兗州城。兗州城中現在全面封禁,街頭巷尾都是空蕩蕩的,一片死寂。衙役首先逐家逐戶宣傳,說是衙門找到了控制疫情的辦法,請大家不必驚慌,同時要求按城區在某日去接受治療就行。
其次在民眾面前先給醫生及官員種植牛痘,這樣可打消民眾的心裡的疑慮。民眾一看當官的都不怕,他們有什麼可擔心的。於是都安心地接受種痘療法。到了第六天,酒精不夠用了,恰巧斛律光他們回來,帶來了幾車酒精,說後續還有,這是第一批。衛照臨總算放心了。病人也用上了酒精。兗州距離青州六百多里地,來回有近一千三百里,可想而知斛律光等人在六天時間內幾乎沒睡什麼覺,真是日夜兼程。
衛照臨等人忙得四腳朝天,天昏地暗,與時間賽跑,與死神鬥爭,半個月過去,疫情迅速得到控制,幾乎沒有感染者了,死亡者也大幅度減少。李邦、大夫及當地官員百姓才真正相信這辦法是真的有效,笑容重新出現在人們的臉上,兗州城的生活開始慢慢恢復正常。但還有一事沒有解決,那就是焚燒屍體,沒有死者家人願意,官府又不敢強幹,怕激起民變。這可愁煞了李邦及州郡官員,別疫情剛穩定又捲土重來。
衛照臨想了想,對李邦及官員道:“也許有一法可以試一試。”
現在李邦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