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胡漢四在臨汾郡焦急地等待著,和上次運錢一樣,也是等不到迴音,四天過去了,還沒有訊息,他就知道壞事了。於是親自來到定陽郡詢問情況,說臨汾郡運送錢糧從定陽郡經過,來信說不日就到,可至今未歸。定陽郡郡守回道有人三日前來報鄔家村著火,村中無人,但他也不知真實情況。
胡漢四一聽,知道事情鬧大了,五十人死了,再加上刁德二等三十六人,總共八十六人,沒法瞞了,沒辦法,上報晉州,說衙役運送賑災錢糧,被鄔家村劫殺。晉州太守一聽死了這麼多人,也是嚇傻眼了,哪敢上報朝堂,這可不是丟烏紗帽的問題,有可能丟命啦。
於是緊急下發海捕文書,捉拿鄔(韋)孝寬及村民,這一來一去都十來天過去了,村民早到綿山藏起來了,而韋孝寬也隨雷不常馬上就要到黃梅村了。
而到臨汾郡找胡漢四要人的縣鎮官員及衙役家屬集滿了郡衙,還有不知情的漕幫護隊及船員和刁德二的家眷也來上報家人失蹤案情,胡漢四那是一個難受。一時之間,臨汾郡群民激憤,叫苦連天。
胡漢四已感到山雨欲來風滿樓,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他已向幷州那邊求救,雖然他知道得到幫助的可能性不大,知道現在事情鬧得太大,但他實在沒辦法,只能抓住這根救命稻草試試。
積雪漸融,河柳又綠,暖風吹至,又到新春。望江像一位從容智者,波瀾不驚,仍奔流不息,尋找它的最終歸宿。平安城也從寒冬中重新活躍起來,市民早出晚歸,富者觥籌交錯,騷客擁綠攬紅,官員上朝進衙,一切如舊。衛照臨也即將離開平安城而去。
自去年入冬,國公府上下都穿上了棉服和棉鞋,戴上了綿手套,甚至還蓋上了棉被,墊上了綿褥子,眾人都叫好,只是現在棉花產量有限,只限國公府、黃梅村等處使用,市場上暫不出售。同時黃梅村及舅舅王玄都已知衛照臨將會出行,於是也寄來了帶有梅字和玄字腰牌,衛照臨憑此牌可在各地的月山客棧免費住宿和尋求幫助,在各地的春風茶莊,天雪鹽鋪和花滿樓酒鋪以及舅舅各種產業、商業可免費獲得物資和幫助,竟然還寄來了各自商業網路圖。
月山客棧連鎖店:幽州、蒲陰縣、廣昌縣、靈丘郡、幷州、平安城和懷州七處,也就是目前主要分佈在太行山東側。春風茶莊,天雪鹽鋪和花滿樓酒鋪主要連鎖店:幽州、幷州、滄州、平安城、洛陽、梁州、青州、徐州、合州、建康(楚國)和長安(秦國)等地。而舅舅的泰玄糧鋪和麗玄布莊更是遍佈大周及周邊國家。
這對衛照臨來說簡直就是神仙出遊了,至少衣食住行減少了不少旅途麻煩。但衛照臨一直沒有行動,直到來年陽春三月。
衛照臨已決定明日出京,行遊天下。她想知曉外面的世界,但由於國公府的變故,一直拖到現在才得以決定。其實這不是她的決定。自去年七月國公府遭劫後,衛照臨就不準備在一兩年內出行了。國公爺三人身體在魯老的精心護理和調養下,恢復神速,駱敖重新擔職,歷老也行動自如,於是國公爺自去年十二月開始就讓衛照臨準備外出,衛照臨一直沒回應。過年時國公爺又講了一次,二月份也許是國公爺第一次對衛照臨發火,三月份必須走。
衛照臨知道爺爺的想法,一直磨磨蹭蹭到中旬才下定了決心。她心裡放不下爺爺,放不下國公府。儘管她來到這裡還不到五年,但她真正把國公府當成了自己的家,把國公爺當成了自己真正的爺爺,養恩大於生恩,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她也早已融入了這個時代,儘管這個時代各方面都無法和前世相提並論。
離別的時刻終於來臨。這天卯時國公府燈火通明,大家都聚在勤敘堂吃早飯,席間氣氛沉悶。吃完飯,衛照臨換好衣服又回到了勤敘堂,眾人都在。衛照臨淚流滿面,擺服下跪道:“爺爺,孫女不孝,請受孫女一拜。”
國公爺也是眼含熱淚,趕緊前扶,溫言道:“簡簡,快起來。是爺爺無能,無法保護你。”
衛照臨跪地不起,咽道:“爺爺,孫女十一歲前,病身不健,智如嬰兒,只知爺爺等幾個親人姓名。期間父母去世,府中一片哀愁,國公府日漸勢微,是爺爺呵護孫女和哥哥長大,其中的苦難滋味有誰知。更有那位對國公府日日監視,對哥哥天天跟蹤,有如懸於國公府頭頂之上的一把利劍,隨時會斬下。在如此困境之下,國公府沒有亂,沒有倒,孫女和哥哥沒有受到一絲傷害,茁壯成長。孫女被退婚恢復常智後,更是對孫女信任有加,任我行事,萬千寵愛於一身。爺爺,孫女感覺特別幸福,滿足,是爺爺寬厚的懷抱給了孫女溫暖,是爺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