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平安城出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國學私塾,樓堂館所,大街小巷,上至達官貴人,中至大儒學者,下至凡夫俗子都在討論花滿樓和望江樓詞聯之事。
先說花滿樓自把門前楹聯一換,騷人恩客對這楹聯也是大吃一驚,這花樓楹聯還能這樣寫?不比望江樓的差。再往大廳一看,一座寫有《鷓鴣天 花滿樓》詞的屏風赫然入目,眾人更是陶醉不已。這花樓的詞聯寫出了新花樣,不媚不俗,大氣典雅,讓人知是花樓,卻勝似花樓。這一傳不得了,囊中羞澀的、七老八十的、正兒八經的、家有母虎的,詩文閨秀的、不識大字的都來瞄上一眼,湊個熱鬧,混個人場,鬧得滿城風雨。
再說望江樓,鄔掌櫃一聽花滿樓改了楹聯,展覽一詞,熱鬧非凡,心道這花樓能出什麼好對子,好詩詞,自古不都是老一套嘛,於是他也去看了一下。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真是把花樓寫出了個彩,拔高了一度。鄔掌櫃看後也感嘆一山更比一山高呀,而望江樓、花滿樓的賓客無不把這兩家的詞聯進行對比。一時兩樓都是人滿為患,遊客不斷,風光無兩;平安橋也是難堪重負。而茶館說書的更是扯得厲害,題目叫酒樓與花樓的對決,霸氣與柔情的比拼。為了吸引眼球,這些人也是拼了。
衛照臨對京城發生的事一概不知。那晚從花滿樓回來,時間已經不早,她到閒老齋對國公爺簡單說了一下與舅舅會面的內容,提都沒提詞聯的事。今天她想問問爺爺尋找輿圖之人的事情怎麼樣了,於是就來到了閒老齋。
好傢伙,滿屋子人,歷老、華老、聶伯全都在,歷尤、白檀也在,怪不得她找不到人呢。而包打聽白蘇站在眾人中間說書呢,連衛照臨進屋大家都沒注意。
只聽白蘇裝著老書生的口氣,大聲道:“話說這望江樓得來這詞聯真是匪夷所思。去年九月的一日,一姑娘來望江樓就餐。那姑娘長得身材高挑,貌若天仙……不巧沒帶錢,於是就寫了這一上聯……掌櫃又說若能留詩一首,從此以後就能免費到望江樓就餐,於是這位小姐就寫下這首登樓詩……而在楹聯評比會上,這位才女給出了下聯……而兩位大儒又以雪梅為題考教眾學子,於是這位女子又作了這首雪梅詩……而元夕詩詞會一外地老者拔得頭籌,寫了這首元夕詞……。而花滿樓老闆坐不住了,據說花了十金請了一詩詞大家寫了如今這詞聯。但也有人說是一玉樹臨風的公子寫的……更有人傳這一對金童玉女是師兄妹……”
眾人聽得那叫一個入神。衛照臨實在忍不住了,阻止道:“白蘇,正事不幹,原來在這兒胡扯呢。”
眾人一看小姐來了,都讓開了道。白蘇忙狗腿笑道:“小姐,奴婢真沒胡謅,茶館先生真是這樣講的,不信小姐你問問奴婢爹爹。”
聶管家忙上前解釋道:“小姐,老奴今日去茶館陪人吃茶,說書的真是這樣講的。你不知滿大街都在講兩家詞聯的事,說是兩家誰都不服誰。”
衛照臨一聽心好累呀,真是越編越離譜,沒好氣道:“好了,都不要聽人家瞎講,活都沒人幹了。”
國公爺笑著解圍道:“乖孫女,是爺爺叫他們來的,下不為例。不過,不愧是老夫的孫女,寫得好,哈哈。”
衛照臨一聽,心道算了,都是一群老小孩,平時也沒啥樂的,權當娛樂。衛照臨點點頭,尷尬道:“那你們繼續,我走了。”怪都怪爺爺在舅舅面前吹牛,才招來這等破事,但能對老爺子說啥呀。哎,這詩詞以後不能寫了,太鬧騰。
蟬鳴又起,天氣正熱。這日衛照臨想看看華老外科手術練得怎樣,於是就來到府醫室。這華老自從將軍府回來後,叫聶管家不時買來豬身上不同部位的肉,按衛照臨教法,無事就在豬肉上開刀,然後針鉗鑷在手,用麻線在開口上進行縫合練習。
衛照臨一進門,就聞到豬肉的騷味,這華老也是拼了,怎麼受得住。只見華老戴著口罩和手套專心致志地縫合呢。衛照臨湊近一看,不錯,像模像樣。便鼓勵道:“華老,手法不錯呀,進展不小,假以時日,必定名震杏林,為華佗神醫正名。”
華老停手,一本正經道:“小姐,老奴不練不行呀,別到時把人開死了,那就完了。”
衛照臨點點頭,讚許道:“熟能生巧,醫者仁心,華老有理。不過這肉味道太大,騸豬的事怎麼樣了?”
華老眼神有點飄,心虛道:“小姐,那時以為是誆老奴的,聶管家也覺得不靠譜,就沒試驗。不過透過這次將軍府治病救人,老奴相信騸豬這事肯定能行。老奴將催促聶老去買豬崽。”
衛照臨也不好責備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