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照臨聽完華老之言,點點頭,心道不像現代的醫生開出的醫方鬼都不認識,於是信心十足道:“這就好辦了。這三金本小姐不敢保證,一金還是很有把握的。但這金子得到之後,你們五人分一半,還有一半充公。”
白蘇不解問道:“小姐,奴婢們不就四人嗎?”
衛照臨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到時我們幾個出去逛街,歷老辛辛苦看家,你們說他是不是也該得到一份。”
聶管家忙不迭道:“應該應該,還是小姐想得周全,不過老奴晚上就不去了,老奴在家陪國公爺和歷老。”
白蘇心道法子還沒有,就急著分錢了,忙大聲道:“可小姐還沒說怎麼辦呀。”
看著白蘇那猴急和財迷的樣子,衛照臨說出了自己的想法。眾人一聽可以,還是小姐腦子夠用,要不小姐老是圍繞華老扯東拉西的。
華老迷迷瞪瞪有點心慌,急道:“小姐,老奴行嗎?”
衛照臨豪情大開,朗聲道:“華老,我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華老心道那就聽小姐的,為了三金拼了。
話說四人吃過晚飯,戌時中(二十點)穿戴整齊,華老還有點不適應。衛照臨看著華老的樣子,一本正經道:“華老,你今晚可是有學問的老爺,把腰桿挺得直直的,雙手背後,神情泰若。一定要把氣勢擺出來。”
眾人點點頭附和道:“對,小姐說得對,就要像孤傲文人老爺的樣子。”
一出門,圓月當空,有圓月的元夕夜不常有。大街上的白雪被打掃得乾乾淨淨,真是難得。平安城燈火輝煌,熱鬧非凡。家家戶戶張燈結綵,平安門更是裝扮得絢麗多彩。酒樓茶館、勾欄瓦舍燈火通明,推杯換盞,人聲鼎沸。
街道上舞燈的、雜耍的、猜謎的、小吃的,各種買賣應有盡有,商販盡力吆喝,都想趁機大賺一把,真是應了《史記》中那句話: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整個平安城遊人如織,人滿為患;乘馬車的可就慘了,別說透過了,連個停車的地方都無法找到。可惜沒有火樹銀花,沒火藥呀,要不開門鞭是爆竹呢。
四人一邊吃著零嘴,一邊欣賞街景,晃晃悠悠地來到平安橋頭。今夜,望江水流光溢彩,波瀾灩灩,像如畫的絲綢隨風起伏,翩翩輕舞,飄向遠方。江上的花船競相爭流,花燈高懸,試與圓月比亮色。船上歡語高歌,透過清寒的江風,響徹整個江面後,又慢慢煙謐於江水,惟餘那珠脆般的琵琶之聲,如穿雲破霧的急墜冰雹,射透嘈雜的人聲,穿向兩岸的遊者,使人聞之凝神,不敢再多一言。岸邊的枯柳殘枝上也掛上了各式宮燈,隨風搖曳旋擺,將紅色的暈光灑向河面與河堤,為清寂冬日夜幕中的河岸增添了幾分動感與靈性。好一副江水送花舟,人面映燈紅的美景。今夜,望江展現出它多姿多彩的一面,掩去了往日的勢高兇猛,盡留月色下的溫柔多情。
今夜,望江樓更是彰顯大氣與奢豪。各層樓簷彩燈排排,如繁星點點倒影於江水之中。樓門前貂裘錦帽,綾羅綢緞,俊男玉女,絡繹不絕;樓內華燈射窗,玉液流殤,高談闊論,妙筆生花。今夜,望江樓註定成為京城最璀璨的明珠,炫亮賽過那圓月與華燈;文人墨客的目光全都聚集於此,靜候絢麗華章的到來。
四人欣賞會兒夜色美景,就向御河道最南端走去,經過仙客樓,就看見了一家不大不小的書鋪,叫御河書鋪。今夜不宵禁。
四人進入,書鋪內沒幾人,估計今晚人們大都到街上找樂子去了。衛照臨拿起一本傳記看著,而那三人哪有心思看書,就等著亥時中(二十二點)到來,金子在向他們招手。
還差兩刻鐘到亥時中,白蘇急不可耐道:“小姐,時間差不多了,不然華老記不住呀。”
衛照臨點點頭,是時候了,便道:“白蘇,到夥計那兒討要筆墨紙硯來。”
不會兒,白蘇拿來筆墨紙硯。衛照臨其實一直在想,自從辛老前輩《青玉案 元夕》一出,基本無人再敢寫元夕節了,寫了也白寫,根本沒人記得住,真是一詞山壓筆不落呀。還有東坡大師的“明月幾時有”,還教人家怎麼寫中秋,又是一詞壓死後世人。
不過衛照臨還是敢落筆的,因為這些文壇巨匠在這時代的後面,沒人拿她的詩詞和他們比較呀。於是就提筆寫好這首詞,然後叫華老親筆寫了一遍,再背了兩遍,把一些神情語氣修正了一下,確保萬無一失,然後在華老耳邊又私語了一番,低聲道:“記住了嗎?”
華老此時不行也得說行,趕鴨子上架也得上,臨時抱佛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