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說衛照臨四人策馬東行。這樾山距東平郡也就一百來裡,傍晚時分衛照臨四人來達東平郡南門,一看有幾人正朝他們張望。斛律光人高馬大,看得遠,不敢確定道:“小姐,那人好像是王東家。”
衛照臨聽完,定眼一看,還真是自己的舅舅。衛照臨趕緊下馬,走到王玄面前,驚喜道:“父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王玄一聽,有點懵,這是問天?怎麼兩年多不見長這麼高,模樣更出挑了。茫然驚問道:“你是問天?是我的外甥女?”
衛照臨一聽,嬌嗲笑道:“父親,你怎麼說女兒呢?你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認識了。”衛照臨早已信中告知王玄,以後二人就以父子相稱。
王玄這才回過神來,一拍腦袋,笑道:“好閨女,為父有點激動,把你和外甥女搞混了。想死為父了,特前到東平城來相迎你了。快進城,客棧都預定好了,到時咱父女倆再好好敘敘。”
眾人來到東平郡最大的客棧——泰山客棧,洗漱安頓一番後,已是夕陽落盡,明月初升。東平城就在泰山腳下。王玄領著眾人來到泰山酒樓,包間已訂好。
登樓憑窗北望,就見泰山玉皇頂,在清輝的照耀下彷彿披上了一層青紗,莊嚴肅穆,寧靜自威。自秦始皇開始,泰山玉皇頂歷來就是帝王封禪和祭祀之地。泰山不高,但它像一位不可侵犯的巨人俯視著整座城池,儘管這座城池不知迎來送往過多少帝王將相,旌旗豪駕。但這些,在這位巨人眼中彷彿都是滄海一粟,浮塵一粒,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之中,轉瞬即逝,不值一提,唯留蒼松翠柏,雄峰祥雲,一直伴隨世間。
眾人落座之後,斟滿酒,王玄端起酒杯高聲道:“閨女呀,自上次京城一別就是兩年多,想死為父了。諸位,先乾了這杯。”眾人一飲而盡。
王玄繼續感慨道:“問天啦,想那夜在花滿樓,你可是把為父驚詫到了,那詞聯以及後來的詩,現在回想起來都是驚歎不已,回味無窮。而你製造出的鹽酒茶,以及種植棉花,更是為父經商這麼年,也曾未獲取如此多的財富。這次你外出行遊,在洛陽又名動天下,而在兗州更是想出奇法,一舉消除瘟疫,救災民於水火。這些為父根本都不會想到。具體情節諸位到時給我講講,我這閨女可不願給我講這些。閨女,你從小命運多舛,現終有所成,幾人能及?為父打心底高興。來,諸位再來一杯。”眾人再次一飲而盡,王玄眼含淚光。
衛照臨也是動情道:“父親,達則兼濟天下,窮則獨善其身。我們自身獲利的同時,也為多少人、多少家庭解決了生活困難。而過往的苦難和輝煌不必過多在意,我們要向前看,儘管還會遇到各種艱難險阻。歷史不會因為途中的幾塊絆腳石而停滯不前,它會踢開這些石頭繼續狂奔。若我們追不上,就會被淘汰。那才是最可悲的事情。父親,今日不談這些。我們就痛快喝酒,大塊吃肉,好不好。來,我敬父親一杯。這麼多年您辛苦了。”說完,衛照臨飲盡。王玄二話不說就喝乾了。
今晚的酒可是最好的人生巔峰,就是貢酒也比不上。眾人推杯換盞,觥籌交錯,歡聲笑語。酒過三巡,菜過五味,白檀就把這一路上的事情講得聲情並茂,高潮迭起。白檀現在的口才和白蘇有得一拼,大有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之勢。王玄聽得津津有味,連連說好,不愧是我姑娘。
宴席將完之際,王玄試問道:“閨女,你明日想不想上泰山玩一下?”
衛照臨搖搖頭道:“不去了,時間來不及,明日就趕往青州,在青州待半個月立即北上,不然太行山過不去了。”
王玄有點失落道:“閨女,這麼急嗎?不在家過年了?”
衛照臨嘆道:“不了,安排好黃梅村那邊的事,我立即返回青州,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辦。”眾人都不知道衛照臨所說的更重要是何事。
王玄也不糾結道:“行,就聽閨女的,為父知道你心有乾坤,自有安排。不過為父今日有個要求。”
衛照臨看了眼舅舅,大氣道:“父親,你跟我還客氣什麼,有什麼事你吩咐女兒就是。”
王玄扭捏道:“閨女,這都到泰山邊上了,你能不能……。”衛照臨及眾人也奇怪這王玄到底要幹什麼。
衛照臨不明就理,似是生氣道:“父親,到底何事呀,我還小,可不想許配人家。如果是此事,就請父親免開金口。”
王玄一聽,也是被自己這個外甥女的腦回路給搞懵了,忙辯解道:“好閨女,你的婚事哪能輪到我做主。為父就是想再次親眼看你寫首詩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