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知道蘇年年心裡還憋著一口氣,要是吃這盤菜能解決的話,那……他讓師弟幫他吃了。
“我剛聽你說,讓你師叔教你書法和習武,那你怎麼能厚此薄彼,多少也得給你師叔嚐嚐你的心意不是!”
柳白說著往墨染碗裡夾了一大筷子,幾乎用盡了筷子的最大承載量,盤子裡瞬間少了一大半。
“小染,你也嚐嚐,味道很是獨特,我猜你會喜歡的。”
墨染:……
雖然他對吃食不挑,但最基本要能吃吧,他無奈地嘆了口氣,夾起一塊漆黑的白菜放入口中,就著水嚥了下去。
蘇年年見墨染面不改色的表情,連忙追問道:“怎麼樣,好吃不?”
“尚……可……”他又喝了口水,艱難說出兩個字。
話音剛落,又是一筷子菜夾了過來,柳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帶著幾分討好意味,“小染,喜歡你就多吃些,不夠還有。”
墨染:!!!
師兄這招移花接木玩的好啊!師徒倆的恩怨,全都轉移到他身上了。
不過許久沒見師兄這麼開心了,墨染心中的無奈化作了一絲寵溺的笑意,他輕輕嘆了口氣,硬著頭皮就著飯和水吃完了一大坨菜。
雖然不是柳白吃的,但蘇年年的鬱氣算是消了大半。
他們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盟友,這麼幾天的相處,她覺得他們不是壞人,至少目前不是。
至於追殺,大不了她就四處逃竄,反正皇帝要的只有她的命,只要她不在,家裡人應該還算安全。
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死,她一向對生死看的很淡,人死如燈滅,最終不過化為一抔黃土,但一想到家中眾人,她便心存不捨。
平素的冷漠無情,不過是掩蓋在她最柔軟處的偽裝,而蘇家人,替她剝下了這層外衣。
在暗處待久了,經此一遭,她竟有些貪戀人間。
所以她不能死,至少在她還沒厭倦這樣的生活之前不能死。
就像二伯孃說的,現在活著的每一天都是賺的,那她就按她喜歡的方式來活著。
“誒,丫頭,怎麼突然傻了,愣著幹啥呢,你不是要畫武器圖嗎?走啊!”見蘇年念坐著發愣,柳白伸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溫聲喊著。
蘇年年如夢初醒,手在臉上胡亂揉了幾下,跳下凳子,拿木棍在灶臺口扒拉半天,找了根粗細適中的木炭進屋。
“你裁一小張紙給我,我畫畫,用不著這麼多,浪費!”
在蘇家這麼多天,蘇年年啥本事沒學到,勤儉節約這四個字卻被刻進骨子裡。
“我不是送你匕首了嗎?你用匕首割唄,要多大的割多大不就成了!”
是哦,她有匕首,在柳白的提醒下,蘇年年彷彿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至於後來匕首的用途不限於殺雞、剁菜……
蘇年年邊畫邊講解給柳白聽,再由他等比例放大畫在卷軸上,並在上面標註好其中的打造細節。
墨染洗完碗進屋,坐在竹蓆上靜靜地看著兩人寫寫畫畫,只是手中的茶杯,始終沒有放下來過。
一個時辰後,柳白放下毛筆,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大功告成,你再看看有沒有問題!”好久沒這麼一本正經地畫畫了,著實是有些累人的。
蘇年年瞧了半天,語氣中帶著小小的遺憾,“畫沒什麼問題,就是字醜了些,影響整體美觀!”
柳白:"為師幫你畫了這麼久,都得不到一句好話,那你找你師叔畫去,別來煩我!"
“別介,你別往心裡去,字不好看,但畫好看啊,再說了,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要是書的字跡和畫的字跡一樣,那不是證明所有的東西都出自一人之手。”
“這樣不同的字跡,我就能說是從四處遊歷的小販那淘來的,不容易露餡,他們也不會查到你們身上!”
柳白嘖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促狹的笑意,“丫頭,現在年紀不大,心眼子卻是一點不少,小心長不高哦!”
一個下午,柳白畫了兩幅畫,一幅是可三箭齊射的弓弩,另一幅是投石機。
她本想再畫一幅長槍的,這些做起實驗來,不算特別麻煩,很快就能驗證實用性。
但柳白卻不肯再畫了,在這個冷兵器時代,士兵最常用的就是刀和劍,長槍也就只有將軍之類的才會用。
就弓弩和投石機,隨便一個拿出來,都足以令鎮國將軍,乃至四國震驚了。
蘇年年這麼一聽就放心了,談判的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