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對承接木犁改裝的活極為上心。
一回到村裡,連水都顧不上喝,扯著蘇國邦就立馬挨家挨戶通知到村口開會去了。
這次開會,是關係全村的大好事,他也希望全村人都能沾沾喜氣,暢所欲言,一起弄出個點名堂給官老爺看。
祠堂太小,還是村口合適。
雖然村裡大多數都已經改裝,但還是有不少人家都還在地裡忙活,等所有人都聚齊,已經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此時天色漸暗,村長和蘇國邦站在最前頭的樹樁上,臉上均洋溢著難以抑制的喜悅,就連褶皺裡都盛滿了開心,這份激動勁感染了陸陸續續趕來的村裡人,都三三兩兩地站在一塊閒聊。
“最近也沒聽說村長和三伢家發生了喜事啊!瞧這哥倆有說有笑的,肯定是大事。”
“他們倆不是不對付嘛!咋個捱到一塊子去了?”
“莫急嘛,等人來齊了自然會說撒!”
……
村長見人差不多都來齊了,清了清嗓子,聲音洪亮地對圍攏過來的村裡人說:“大夥啊,都安靜一下,聽我說。”
“今天咱們村發生了兩件天大的好事,第一件呢,是國邦家的木犁獻給縣衙後得到了官老爺的認可,這犁是以咱們蘇家村的名義送上去的,過幾天官老爺還要親自來給咱村送牌匾,褒獎咱們村。”
“這第二件呢,就是志勇替咱們村謀了個好差事,咱們村承接下做木犁的活,幫縣衙替其他村子改裝,所以我也想問問大夥的意見,如果大夥願意,咱們就儘快商量出一個章程來,明早呢,還得回覆官老爺。”
此話一出,立即在底下的人中炸了鍋,眾人臉上表情各異,有高興,有震驚,有疑惑,還有擔憂。
“大家安靜,一個一個說,你們七嘴八舌的,我咋個聽的清,各家的管好自家人,要不然咱就別商量了!”
蘇哲的聲音被人群的議論聲淹沒,費了好大勁,才讓在場眾人安靜下來。
蘇喜苟站在最前頭,聽的也最清楚,率先提出大家最關心的問題,“村長,這木犁是白做呢,還是有錢拿?”
他知道幫縣衙做活是有面的事,本不該拒絕,但他們也有家要養,若是沒錢,他只能挑空閒時間幫幫忙。
蘇哲點點頭,這個問題他和志勇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商量過了。
所以他非常堅定地說:“都說了是好差事,自然不會讓大家白忙活,錢的事,我預先跟志勇商量的是,保證每個木犁至少能賺五文錢,而且按照國邦的法子來,他一個人一天至少能做五六個木犁,若是家裡人多,那你算算……”
“但是,具體的錢,還得大夥商量出一個結果來,不能太高,畢竟咱們是替縣衙做事不是!”
眾人心裡只有一個想法,他們要幹,這活計可比砍柴賣菜更賺錢,而且坐在家裡,輕輕鬆鬆賺錢,這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啊。
家裡人多的更是笑的合不攏嘴,要是這樣算,他們做木犁一天的錢就能抵上辛苦在外做工幾天的錢了。
底下有人還在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相互對掐,試圖證明他們沒有聽錯,感覺到痛後立馬對視而笑。
就在眾人都沉浸在即將賺錢的喜悅中時,蘇家族老面上的表情卻越發凝重了,“狗蛋,縣衙做事要求嚴格,若是這木犁沒做好或是出了差錯,那咱們是不是得承擔嚴重的後果?”
聽到狗蛋二字,蘇哲面色一下子由晴轉陰,又看見旁邊蘇國邦偷偷地憋笑,差點想揍人。
狗蛋,狗蛋,該死的狗蛋,他花了多長時間讓大傢伙只記得叫他村長,結果他叔一句話把他打回原形。
心中默唸,他是族老,他是族老,不能欺負老人家。
但在底下人的眼裡,村長的表情就是在害怕縣衙的懲罰,原本熱鬧的氛圍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
那些剛剛還滿臉興奮的村民們,笑容僵在了臉上。
偏偏蘇國邦還在一旁拱火,“狗蛋可不是我說的哦,可不能賴在我身上,狗蛋!”
蘇哲一咬牙,扶著族老到了一旁,小聲嘀咕:“三叔公,不是說了別喊我小名嘛,你這讓我在村裡人面前如何立威!”
三叔公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湊近蘇哲,大聲說:“狗蛋,你說大點聲,叔耳背。”
蘇哲:算了,別說了,越說越難受。
他扶著不明所以的三叔公,再次回到大夥面前回答問題。
“我跟國邦商量過了,到時候領取木犁和交還木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