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李家村和張家村拿來改造木犁統共有四五十個,蘇國邦恨不得把自己給分成幾半,除了幾個時辰的休息,基本上沒停過。
不是在做零件,就是在改裝木犁。
家裡人都心疼蘇國邦,眼下他們已經在蘇家村、李家村、張家村、大河村四個村做了宣傳工作,人手不夠也忙不過來,所以大夥除了這幾個村的活計,都不去其他村擴張生意了。
王桂花看著院子裡的木犁,頗為納悶。
怎麼就沒有大河村的呢!秀是不是還沒學會如何宣傳還是出了什麼事……
她不敢細想,打算明日去大河村看看情況。
沒想到……
是夜。
蘇家人吃過飯,全都坐在院中,一邊閒聊,一邊幫忙做改裝的零活,歡聲笑語不斷從院中傳出,給清冷的月光增添了幾分暖意。
一個女人靜靜站在門外,聽著院內的動靜,心中滿是難以言喻的酸楚,每一聲笑都像是對她不幸生活的嘲諷。
她的手緊緊攥著衣角,眼裡噙著淚,緩緩抬起手,似是要去叩響那扇門,然而,那隻手卻彷彿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拉扯著,懸在半空遲遲未能落下。
最終,她還是認命般用發顫的手敲響了院門。
院內的人聽到短促而又微弱的敲門聲,止住了交談,齊齊朝院門望去。
蘇志堅離門最近,起身順手開啟了門,就見一個穿著單薄,頭髮散亂,樣子極為拘謹的女人朝裡面左右張望。
“您是來取自家木犁的吧!先進屋。”
蘇志堅不認識這人,還以為是李家村或者張家村急著要用來取自家木犁的,熱情地招呼著人進屋。
張秀看著院中滿滿當當的人都把視線投向她,頗為侷促。腳步踉蹌了下,身體像是被釘在了原地,搖頭不肯進去,嗓音沙啞地喊了聲“桂花”。
“娘,有人喊你!”
蘇志堅覺得這個女人很奇怪,但見她這樣好像認識娘,代為叫了聲王桂花。
王桂花手撐著椅子扶手緩緩站起,朝著院門走去,看到被自家兒子擋住的張秀時,著實吃了一驚。
她快步上前拉住來人,哪怕是夜間,王桂花也能明顯看到張秀臉上未乾的淚痕還有微微腫起的巴掌印。
“秀,你這是怎麼了?”
張秀低垂著頭,不敢直視王桂花的眼睛,囁嚅著嘴唇,半晌才輕聲說道:“桂花,你給我家的那個木犁不見了,你能不能……能不能再給我一個……”張秀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怯意和羞恥。
蘇年年聽到奶奶說來的人是張秀,提著凳子不動聲色地朝門口挪了幾步,正好聽到兩人的對話,眉頭皺了皺。
不見?怎麼會不見呢,這麼大個東西,哪有這麼容易不見。
況且不見的話,應該是來道歉吧,怎麼會還好意思問人要個新的,臉可真大。
蘇年年本來挺同情張秀的,但就這一句話讓她改變了想法。
她們家還是將之前改裝的其中一個拿給她的,家裡現在也就只剩一個,若是拿給她了,家裡的活該怎麼辦!
蘇年年豎起耳朵認真聽著外面的動靜,想聽她奶會怎麼回答。
王桂花遲疑了很久,語氣平淡地說:“秀,對不住,我沒法幫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不追究你弄丟我家木犁的事了,你……回去吧!”
其實她的心裡很難受,如果張秀是拿著木犁上門的話,她可能會好心不計較,但張秀不僅把她家的木犁弄沒了,還想空手套白狼。
難道當她是什麼傻子嘛,要給她了,那她家就不用活了,家裡還欠著一屁股債呢,也沒見誰給她送銀子來啊。
她的善也是限度的,正好,張秀已經耗光了。
王桂花不想多說,轉身示意蘇志堅關門,可張秀突然神情激動地上前緊緊拉住王桂花的手,心中很是慌張。
她來的時候趙二狗可是給她下了死命令的,今天要是不能把木犁帶回去,趙二狗會把她打死的,她……她還不想死。
“桂花,我跪下求你了,你最是心善,幫幫我好嗎?”張秀一下跪在地上,死死往地上磕頭,那架勢像是王桂花不同意,她就死在他們家門前。
什麼時候道德綁架的人都這麼囂張了!!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蘇年年算是長見識了。
蘇家人見這情景,都走到門口,男人不好上手,李香蓮卻沒想那麼多,上前去拉人,但張秀就跟個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