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院。
直至深夜,秦琅都沒能睡著。
白天秦老夫人對他說,秦婉也在雷山寺求了一道平安符,自然是送給他的,可他等了一下午,都不見秦婉前來。
這讓他心裡湧上說不出來的壓抑。
感覺似是有一塊大石頭堵在胸口,而這塊大石頭,只有秦婉能移開。
他回府已經有幾日了,她卻不曾來看他一眼,他可是她的親哥哥,那麼疼愛她的親哥哥,她就這麼狠心嗎?
秦琅一直左思右想,躺了幾日的他,身子很是不舒服,想要翻身,可稍微活動身子,便會撕裂傷口,這讓他更加不舒服。
這種感覺真是折磨人,不知婉兒受杖刑之後,是不是也是這般?
思及此,秦琅心裡又湧上愧疚,婉兒可是女子,不及他的身子壯實。
他現在都這般疼痛難忍,婉兒是怎麼忍下來的,還不曾對他們訴苦一句。
當時他還以為,她的一切都是裝模作樣。
秦琅身邊的近侍青巖,察覺到這邊的異動,便走了過來。
微弱的燭火下看到秦琅睜著雙眼,沒有一絲睏意,開口道。
“少爺,可是哪裡不舒服?”
秦琅腦子裡都是秦婉,沒經過思考,就問了出來。
“今日婉兒從雷山寺回來之後,是不是一直在婉約院歇息?”
秦琅受傷,青巖身為近侍,得貼身伺候,對於南風院外的事情,他沒有時間過多的關注。
可今日他確實聽到了一些關於四小姐的事情,直言道。
“回少爺的話,今日屬下去府醫那裡拿藥的時候,聽到下人議論,說四小姐今日申時左右出府了,天黑才回來,至於出府幹什麼去了,屬下不知!”
秦琅喉頭一緊,被褥裡的雙手,慢慢緊攥了起來。
或許她出府是有急事,所以才不曾探望自己,不曾給自己送來平安符。
明日,或許明日她有時間了,就會來了。
秦琅心裡一遍遍安慰自己,只有這麼說他才能好受一些。
青巖跟在秦琅身邊多年,秦琅的一舉一動他都瞭解,這般問四小姐的事情,肯定不是一時興起。
青巖沒有過多言語,為秦琅掖掖被子之後,便退在一旁候著。
翌日清晨。
婉約院。
秦婉剛睜開眼,晚霜便進來稟報,“小姐,青巖來了!”
晚霜還記得,秦琅用晚霜的命逼迫小姐做她不願的事的時候,那青巖便是幫兇。
所以青巖來此,晚霜很不待見,本不想稟報,可青巖說有要事要對小姐說,她才不得已稟報的。
“小姐不慌,他來了有一會了,再等一會兒也無妨!”
秦婉不知青巖來此為何,但總歸與秦琅脫不了干係,畢竟他可是秦琅身邊的近侍。
秦婉沒有著急,足足收拾了半個時辰,才讓青巖進來。
秦婉用著早膳,頭也不抬地問了一句。
“何事?”
青巖躬身說道:“四小姐,少爺回來有幾日了,一直唸叨小姐忙,沒有去南風院探望一眼,所以屬下特來問問小姐,今日可有時間!”
秦婉拿著筷子的手頓了一下,抬眸緊盯面前青巖,問道:“是秦琅讓你來的?”
“不是,是屬下自己來的。”青巖眼珠轉動,心裡微顫,又道。
“四小姐,你與少爺是親兄妹,是打斷骨頭還連著筋的親情,少爺已經知曉自己的錯誤,也為此付出了代價,還望四小姐可以放下過去,原諒少爺!”
秦婉冷笑,誰的奴才果然和誰一樣。
有的錯誤可以被原諒,但有的不行。
秦琅的傷是他的冒失導致,和她又有什麼關係,怎麼就成了她給的代價!
不管秦琅是變成什麼樣子,哪怕是死了,她都不會原諒他的。
秦婉不想再聽青巖說話,這種勸解他人的話,於受害者就是殘忍。
“我與秦琅早已恩斷義絕,這種話不要再說,你也不要再來婉約院,秦琅變成什麼都與我無關,哪怕是死了,我也不會為他掉一滴眼淚。”
“我說的話你大可以直接傳達過去,希望他能明白,在我出嫁之前不要再對我招惹!”
說完,秦婉擺手,晚霜便開始逐客。
晚霜不喜歡青巖,也不想他礙了小姐的眼,收到指示後,不等青巖再說一句話,她便將青巖推了出去,順便將房間的門也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