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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臺接到了許新安打的匿名電話,對於發生在一個小村莊裡的小學生罷課事件極為好奇,他們迅速派了兩名調查記者下來了解情況。
這個時候的調查記者那是真調查。
一點都不玩虛的。
這兩位調查記者,一個姓馮,另一個姓袁。
馮記者負責給市裡、縣裡的教育局打電話瞭解情況,袁記者長得比較淳樸一點,稍微喬裝打扮直接趕赴南辛莊村。
一大早出發,來到南辛莊的時候,已經快到傍晚了。
正是不起眼的時候。
他悄悄來到南辛莊小學門口,直接就看到了大門上掛著的“罷課橫幅”。
袁記者從自己的農村走親戚款大黑提包裡掏出了照相機,“咔咔”就是兩張照片。
他在周邊轉了轉,找了個侃大山人群湊了進去。同時,袁記者按下了自己行動式磁帶錄音機的錄音鍵。
“我剛才從學校那兒路過,門口怎麼還掛著橫幅呢?李慶軍是誰啊?”
有人問他:“你不是我們村的吧?”
袁記者一邊給大家遞煙,一邊笑道:“不是,我是來走親戚的。”
“你這口音怎麼這樣啊?挺時髦啊。”
袁記者笑道:“這不是在外面打了兩年工,裝裝樣子嘛,顯得我去過城裡,見過世面了。”
他裝出一副愛慕虛榮的樣子,逗得大家直笑。
“你是誰家的親戚啊?”
“離這兒遠著呢,在西南角。我閒著沒事在咱們村溜達溜達,沒想到就看到這個了。”
有人笑話他:“你這就跟那個笑話說的似的,有個人去城裡打工了,回來以後,他家鄰居問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他說,‘我昨兒晚上回來的’,他鄰居就說他,‘你怎麼昨兒碗上回來,不昨兒鍋上回來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袁記者也笑。
笑夠了,大家就跟他說:“李慶軍是我們小學三年級的老師,他自己就是個糊塗蛋,當年上小學都沒完全畢業,成績差的喲,沒眼看。這種人能當老師嗎?不能吧!要我說不能。但人家有個好姐夫啊,人家姐夫是鎮教委的,愣是讓他當上老師了。
我聽說,他啥也不教。因為他也不會。只會讓學生自己讀書、自己背書、自己抄寫,他也看不出好壞來,就故意找茬罵學生寫的不好,背書太慢,這樣才能顯得他有水平。
天天有學生挨他罵,有時候還捱打。他罵人可難聽了,我聽說,罵稍微胖點的學生是肥豬,罵瘦點的是猴子,穿的差點就說人家是要飯的,一輩子沒出息……哎呦喂,大家怨言可大了。我們這兒凡是上過他課的學生,就沒有一個對他沒怨言的。”
袁記者露出一個極為震驚的表情:“天!他這樣,竟然沒人管?”
“誰管啊?咱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誰敢跟當官的作對啊。”
“當官的?誰?他姐夫啊?不就是鎮教委的嗎?”
“嚯!小夥子你口氣不小啊!‘不就是鎮教委的嗎’?那就是挺大的官啦!自古民不與官鬥!我們老百姓哪敢惹啊?捏著鼻子認了唄。”
“那這回怎麼鬧起來了呢?”
“那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認。人家有的人就不想受他的氣!無緣無故的,憑什麼讓他罵啊?學生要是真有問題那也就算了,可是人家沒問題啊,純粹是這個老師有問題。”
有人嘆了口氣,說道:“我們農村小學,不就這樣嗎?我們這兒教學質量和城裡沒法比,就李慶軍這樣的都能當老師,你就能看出來啦。
我們農民,註定就是要一輩子吃苦受累的。孩子們去學校裡認幾個字,別做睜眼瞎就行了。上幾年學就回家種地。跟著李慶軍這樣的老師,能考出什麼好成績來?我們農民啊,祖祖輩輩的,就這樣了。沒指望了。”
袁記者:“……”
有人問他:“你們村的學校教學質量好嗎?”
袁記者說:“嗐,都差不多。”
有人說道:“這個姓李的,重點是說話難聽,打人還不算狠。北辛莊小學有個老師,剛從初中調過去的,我聽說他在初中和人家女生談物件,被人家家長髮現了。家長不幹,就鬧了出來。最後,教委就想著大事化小,先把他調到小學裡去教一段時間,等這事過去了再說。”
袁記者驚訝道:“還有這種事?初中女生才多大,他太過分了。”
那人說道:“誰說不是呢。你接著聽啊,這人到了小學,還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