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溜達著,就到了許紅兵家門口,都是有好奇心的人。
許紅兵家大門開著呢,他們直接就進去了。
許聰聰問:“紅兵哥哥在家嗎?”
許紅蓮從房屋側面的草棚子裡拐了出來,一看是他們,便笑著挨個喊人,又說道:“我哥割草去了。我爸媽也下地了。我馱了兩袋子草回來,還得再回去接著裝。”
許聰聰湊過去一看,好傢伙,青草都堆成小山了。她疑惑道:“割這麼多幹嘛?你家不是就一頭牛嗎?”
牛夏天吃青草,冬天吃麥秸之類的就可以,青草要是曬乾了,和麥秸好像沒什麼區別。
許紅蓮笑道:“有幫鄰居家割的,兩袋草給五毛錢,等到開學,再加上學校給我哥的60塊獎勵,我學費差不多就攢夠了。”
許聰聰幾個:“……”
一天得割多少袋草啊?化肥袋子塞結實了,挺能裝的!
許存偉問許聰聰:“你割草最多的那次割了多少來著?”
許聰聰衝他翻了個白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小學四年級的時候,暑假,許存偉他們去割草,現在家家戶戶都養了牛,他們這兒沒有放牛的習慣,都是割回家喂。許存偉和許美玲那時候已經會騎腳踏車了,就騎車去野外割草。
許聰聰非要跟著一起去,還讓許新安給她特製了一個短把鐮刀。
然後,許聰聰在野外玩了一下午,一根草都沒割,還把鐮刀弄丟了。
那個夏天,她一共丟了5把特製鐮刀。偶爾帶兩根草回去,有一回,李雲錦說:“來,我給你秤一下,看你割了多少。”
結果上秤一秤,連帶著草根上的泥巴,一共不到半斤重。
那棵草還不是割的,是薅出來的。
鄧念英說:“這根草可值錢了,五把鐮刀啊,都是花錢買的。許新安給她弄鐮刀把還搭了不少功夫。”
許新安說:“誰也沒指望她真的去割草啊!她要是真割草回來,我就不讓她去了。她跟著就是出去玩的。”
鄧念英質問他:“那你還讓她帶鐮刀幹嘛?”
許新安說:“那不是顯得專業一點嗎。割草不帶鐮刀,看著不像樣啊。”
鄧念英當時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不帶鐮刀去割草的孩子多的是!家裡沒有那麼多鐮刀,他們就得去用手薅。”
“那正好,聰聰丟的鐮刀被他們撿走,他們以後還能省點勁。”
兩口子掰扯了幾句,最後以許新安承擔所有割草任務而終結。之前他倆誰方便誰割,後來就全歸許新安了。
割草這事,是許聰聰的黑歷史。
許存偉提了一句,見許聰聰不想說,也沒再繼續追問。轉而跟許紅蓮聊了起來。
他們從許紅蓮的講述中,拼湊出了許紅兵捱打的真相。
鑑於許紅兵考上了一中,一中的學費比較高,一入學就得交小一千,以後每個學期的學費都得七八百,這都是最基本的,還有各種各樣的學雜費、生活費,一年下來,兩千打不住。
壓力太大了。
許新盛兩口子就提出讓紅蓮輟學。她年紀小暫時還不能出去打工,但是可以在家裡幫忙,關鍵是,不用再給她交學費了,能省不少錢。因為許紅蓮開學也該上初中了,初中的學費現在也不少,一年加起來也得好幾百。
他們家沒有什麼額外的收入來源,純靠種地,收入確實不高。
但是許紅兵不同意,他跟父母說,他可以少花點錢,一個月不用給他多少生活費,他還說他可以去借錢,讓紅蓮去上學,以後等他工作了再還。
但是許新盛兩口子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挑釁,兒子不聽話,忤逆父母,而且,他們不想欠債,真等許紅兵工作了再還,那得等到猴年馬月去?再說了,讓兒子借錢供妹妹上學,他們兩口子臉還要不要了?
所以,他們把許紅兵打了一頓,還讓他在毒日頭底下跪了一個小時。
幸好許紅兵家院子裡還是夯實的泥土地,這要是水泥或者石板,孩子膝蓋不得廢了呀?
許紅蓮和他們聊了幾句,推著二八大槓就往外走,她還得接著去忙,許聰聰幾個不耽誤她幹活,也趕緊離開了。
許聰聰說:“許新盛,目光短淺。都快和許新忠有一拼了。紅兵都願意自己承擔債務了,他竟然還不滿意,還打人!”
許存偉說:“他估計還是想讓紅蓮輟學去打工,不光省錢,還能掙錢。”
許聰聰說:“紅蓮85年的,現在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