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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許聰聰,也不得不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
她的成績在石橋鎮排第一,但是到了一中,只能在班裡排第二。
下午,學校召開全體師生大會,歡迎新生入學,還搞了個頒獎儀式,給剛入學的高一排名前三十的學生髮獎學金,許聰聰排19,還能趕上。
不過她已經是第二梯隊了,排名前十的領一百,她只能領五十。
全年級排名前三十的學生,茅根鄉佔了17個。她為什麼會知道呢?因為坐在她旁邊的一個男同學張建明是茅根鄉來的,他一直在那兒嘀嘀咕咕,每念一個茅根鄉同學的名字,他就要跟許聰聰說一句:“這是我們那兒的。”
可以說相當有家鄉自豪感了。
他念一個,許聰聰數一個,一共數出了17個。
許聰聰領了50也很高興,她堅信自己下次就是100梯隊裡的人,如果這個獎學金活動一直持續下去的話。
領完獎,又聽孔校長髮表了一番鼓舞人心的講話,大會就散了。
高中的學習生活現在才算是正式開啟。
許聰聰雖然只是政治課代表,但架不住她是班主任的課代表,平時和班主任單獨接觸的機會比較多,班級地位和班長一樣高,甚至超過了學習委員。
這是許聰聰第一次當班幹部,如果課代表也算班幹部的話。
小學和初中的時候,老師們大概覺得她不靠譜,沒讓她承擔過什麼班級責任。她管好自己就行了。
現在她當了課代表,事實證明,小學和初中的老師的感覺沒什麼錯,她確實有點不太靠譜。
每次收作業,她就沒有收齊的時候。
這個當然不能怪她,因為總有同學寫不完,甚至忘了寫,包括她自己。
她發現,哪怕是進了全縣最好的高中,偷懶耍滑、不認真,各種開小差的學生依然很多。還有很大一部分屬於無效用功。真正學習認真刻苦又有效的人,其實是少數。
他們班的孔琳琳同學,人生兩大愛好,睡和吃,這傢伙經常在上課的時候打瞌睡,被老師用粉筆頭砸腦袋,或者用突然喊她名字的方式把她叫醒。來自茅根鄉的同學們說,她向來如此。可見也是個天賦選手。
一到飯點,孔琳琳同學頓時就生龍活虎,抄起飯盆就往食堂跑,跑得比誰都快,吃得比誰都多。
孔琳琳的同桌齊亞楠比她還能吃。齊亞楠是走讀生,縣城原住民,父親在政府部門工作,家境很好,這傢伙每天在家裡吃飽了飯還要帶著水果、包子等各種吃食到學校,別人上課,她“咔咔”啃蘋果,一會偷吃一口,一會再來一口。從來不聽課。
她和孔琳琳截然不同,孔琳琳摸魚,但她成績好。齊亞楠摸魚,她成績是倒數的。但她不在意。
班裡像孔琳琳這樣的學生不多,像齊亞楠這樣的學生不少。
扯遠了,說回收作業的事。
鄭老師讓許聰聰下午第二節課之前把作業收齊交到他辦公室。
許聰聰基本上都會往後再拖一拖。因為她自己沒寫完。她不愛寫政治作業,字太多了。
等她寫完了,才開始收作業,然後跟大家說:“我已經頂住老師的壓力,把時間往後拖了,你們就不要再拖了,趕緊給我交過來。”
就這,依然會有個學生交不了,然後苦哈哈的求許聰聰不要告訴老師。
許聰聰就說他們:“你們當老師不識字啊,還是不識數啊?他不會數啊?他不會對照名單啊?這是我幫你們隱瞞就能瞞住的事嗎?你們要是想不交作業,那就大大方方的不交。
都敢不完成作業了,還有什麼好怕的呀?我都為你們拖了一堂課了,你們還沒寫完,真是辜負了我的良苦用心!”
她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幾個學生也不好意思再說什麼,不能強求她幫忙打掩護,但是求著她跟老師說情,說他們晚一節課再交。
“那你們下節課一定要交給我!”
“一定一定。”
許聰聰抱著收上來的作業去辦公室。
鄭濤老師的辦公室叫“政史教研室”,裡面是政治老師和歷史老師。
他們的歷史老師是個剛畢業的大專生,叫柳文波,非常年輕,人又白又瘦,帶著酒瓶底厚度的眼鏡,頭髮還稍微有點卷,說話慢條斯理,帶點鼻音。
柳老師看起來很好欺負的樣子,同學們大概是有點憐弱心理,歷史作業寫的可積極了,擔心不按時交會把老師氣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