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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新安帶著許聰聰和許明明溜達到河邊,沒待兩分鐘就要往回走,就像鄧念英說的那樣,河邊實在太冷了,是那種沁入骨髓的冷。
許新安覺得受不了,擔心孩子著涼,就慫恿她們跳起來。
許聰聰說:“爸爸跳我才跳。”
許新安沒辦法,只好跳了起來。
他本來就長得高,穿的又多,看起來很壯,許聰聰和許明明仰著臉看他,覺得他蹦起來很滑稽。
她們倆笑得搖搖晃晃,跟在他後面一起跳,三個人跟三隻青蛙一樣
許明明摔了個屁墩,爬起來拍了拍屁股接著蹦,沒一會又被旁邊的矮樹枝剮到了袖子,“刺啦”一聲,衣服裂了個大口子。
許新安蹲下來給她檢查了一遍,沒發現有什麼問題,便問她:“剮到肉了嗎?有哪兒疼嗎?”
許明明搖頭,“沒有。”
許新安:“那沒事了,就衣服壞了,回家給你縫上。過了年等供銷社開門了,再給你做一件。”
“好。”
許明明毫不介意,壞衣服這種事在她這兒太尋常了,她心裡起不了一點波瀾。
三個人又跳了一段,感覺身體熱乎了才停下來,慢慢溜達了回去。
一進門,鄧念英就發現許明明的衣服破了。
她已經麻了,也沒批評人,只說道:“脫下來我給你縫一下。”
陳蓁說:“我來。”
她拿出自己的針線筐,從裡面挑出了紅色、黃色和棕色的線,動作麻利地把許明明的衣服裂口縫上了一支梅花。棕線縫了枝,紅色縫了花瓣,黃色做了花蕊。
她顯然是個刺繡高手。信手拈來,成品就很自然寫意。
許明明喜得直蹦。
許聰聰說:“我也要。”
“你要什麼呀?你的衣服又沒壞。”
“那我也要。”
“你不是不喜歡繡花鞋嗎?”
“我不喜歡繡花鞋,我的衣服上也要有花。”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許聰聰不明白她姥姥為什麼要混為一談。
陳蓁還是答應了,“那你脫下來吧,我給你縫一個。”
許聰聰又提新要求:“要比明明的好看。”
陳蓁:“……”
她就煩這孩子什麼都得比,什麼都要爭。
許新安幫她把麵包服脫下來遞給陳蓁,又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她穿上,一下子去掉這麼厚的一件衣服,他怕孩子著涼。
許聰聰穿上她爸的衣服就像套了個大麻袋,她自己覺得好玩極了,同樣高興得又蹦又跳。
陳蓁想了想,給許聰聰也繡了一支梅花,只是在花朵上面多用了點心思,繡了個花骨朵,又繡了朵半開不開的,這都是比許明明的額外增加的內容。
“好了,你看看。”
許聰聰跳過去瞄了兩眼,指著間隔比較大的地方,說道:“這裡還要一朵。”
陳蓁:“……”
小屁孩眼睛還挺尖。
她按照要求又給她加了一朵。
許聰聰這才滿意了。
許新安幫她把大外套脫掉,又換上了這件麵包服。
鄧念英說:“你們倆就抖摟吧,脫了穿穿了脫。好好的新衣服,非得瞎搗鼓。”
許新安說:“這會太陽好,沒事。繡上花確實更好看了,不叫瞎搗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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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沒多久,許新安一家就離開了。
下午回到家,許明明跟著李雲錦在門口玩,許聰聰玩了一會覺得無聊就回家了,正好聽到他爸媽聊天,說起李寶慶上學的事。
許新安說:“十三中不行,那裡的學生有幾個認真學的呀?不是逃課、打架,就是搞物件。他到了那樣的環境裡,還不跟著就學壞?白上三年。”
鄧念英說:“也不全是這樣的,也有好的。”
“好的太少了。”
許聰聰知道逃課和打架是什麼意思,她問:“什麼是搞物件呀?”
許新安:“……”
鄧念英:“……”
兩口子沉默了幾秒,鄧念英說,“小孩別瞎打聽。”
許聰聰又問了一遍,“什麼是搞物件啊?”
許新安:“……”
鄧念英:“……”
許新安想了想,說道:“搞物件就是男的和女的談朋友。”
許聰聰眨了眨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