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爬山的路上,許新安抱著許聰聰,鄧念英抱著許明明。
許勇也被他爹許新建抱在懷裡。
他是個胖墩,王玉華抱他有點費勁,大部分時間就讓他爸抱著。
許勇和許明明都還不到兩歲,他們穿的還是連腳棉褲,腳丫子外面再套一個很肥大的虎頭鞋,暖和是真暖和,但走路也是真不太方便。
這種穿法,在小範圍溜達幾步還可以,長距離走路是不行的。他們的腳被厚厚的棉花包裹,對地面根本沒有感知。
許聰聰已經不用這樣穿了,她穿的就是普通的揹帶棉褲和千層底棉鞋。
走了一會,鄧念英就受不了了。
她個子矮,穿得厚,再加上許明明也是個小胖墩,她抱得十分費勁,遠不如扛麻袋輕鬆。
鄧念英跟許聰聰說:“你下來,自己走,讓你爸抱你妹妹。”
許聰聰給她個後腦勺,小嘴無情地吐出兩個字:“不要。”
許新安不吭聲,抱著孩子繼續走,甚至為了躲避鄧念英的嘮叨,他還加快了步伐,把鄧念英甩在後面一大截。
他一走快,許聰聰就高興了,在他身上一竄一竄的,嘴巴里喊著“駕駕駕”,笑得眉飛色舞。
被落在後面的鄧念英快要氣死了,她大吼一聲:“你們倆給我停下。”
許新安只好停下來,跟許聰聰商量:“你下來走一會,我抱會你妹妹,一會再抱你,行嗎?”
“不行。”
“你就下來走十步,走完十步我就抱你,行不行?”
只要孩子下來,十步還是一百步,那還不是他說了算嗎?他有的是辦法把十步變成一百步。
“不行。”
任你說破大天,就是不行。
許新安:“……”
鄧念英追了上來,跟許聰聰說:“下來。”
“不要。”
鄧念英伸手扯她,許聰聰使勁抱著許新安的脖子,誰都不肯鬆手,僵持了一會,許新安說許聰聰:“你稍微鬆一鬆,你快勒死我了。”
許聰聰一點勁也不肯松,鬆了她就被拽下去了,她又不傻。
王玉華看不下去了,說道:“嫂子,我抱會明明,你歇一會。”
鄧念英的犟脾氣也上來了,“不用,我非得把許聰聰弄下來。”
許三妮直接從她手裡把許明明接過去了,她本來就是一隻手抱著,另一隻手和許聰聰搏鬥去了,抱得也不怎麼結實。
“嫂子,你跟聰聰較啥勁呢。我給你抱了。”
鄧念英點了點許聰聰,“你給我等著。”
許聰聰小眼一眯,下巴一抬,等著就等著。
許新建說她:“聰聰,你距離捱打就剩下這麼點距離了。”
他伸出手指比劃了一下,大拇指和食指之間也就留了個一毫米的縫。
許聰聰趕緊蹭了蹭她爸的臉,意思表達的十分清楚,等我真捱揍的時候,記得護著點我啊。
許新安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撫她。
這個小風波過去之後就沒事了,許明明是被鄧念英、王玉華和許三妮輪流抱上山的。
許聰聰在山腳下就碰見了賣糖葫蘆的,許新安直接給她、許明明和許勇都買了一串。他跟許聰聰說:“等到了山上,你就站一邊吃糖葫蘆,別亂動啊。”
去年真的嚇到他了。
他們這座山上的玉皇廟,據說十分靈驗。
無論在任何時候,南辛莊都有一個傳統,只蓋平房,而且房頂還不能太高。就是為了在玉皇廟裡供奉的神仙面前放低姿態。
山腳下不遠處有一戶人家,之前混的特別好,家裡出了個在城裡上班的工人,一個在大隊上班的赤腳醫生,還有一個小學民辦教師,算是全村頂頂好的人家。
日子太好過了,一家人就有點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前幾年,他家蓋了個二層。也不是真正的二層樓房,就是在一排正房最靠西邊的那一間房上面又蓋了一層,其他幾間都還是平房,弄得跟個炮樓似的,既不好看,也不實用,但十分特立獨行。
然後,他家剛出生的小孩就生病了,動不動就昏厥,天天吃藥打針,到處看病,也沒查出來究竟是怎麼回事,偏偏自這個小男孩之後,小孩他媽就再也沒有懷過孕,不是不想懷,是根本懷不上。
自此之後,這家人就開始走下坡路了,賺的錢全都用來給這個孩子治病了。
大家都說,是因為他們家違背了南辛莊的傳統,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