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是因為忙著秋收,實在顧不上啟蒙了。
鄧念英沒出月子,就算出了月子,也不能立刻就把人拉到地裡乾重活去。
家裡有四口人的地,卻只有許新安一個勞動力。李雲錦能幹,但是她主要是幹家裡的活,洗衣做飯打掃衛生、餵豬餵雞清理豬圈雞窩,帶孩子,這都不在話下,但是地裡的活她真沒幹過。之前蓋房的時候說要下地幹活,只是說說而已。根本去不了。
李雲錦有個致命缺點,她迷路。
誇張到什麼程度呢?她只能在家門口這條路上直線走動,連彎都不能拐,只要拐個彎,她基本上就回不來了,得讓鄰居把她送回來。
孃家就在本村,她回孃家都要讓許新安陪著回去,等回來的時候讓弟弟或者侄子給她送回來。
幸好她不臉盲,還能認識人。有時候走迷瞪了,隨口就能叫住一個人幫一下她。
家裡人都知道她這個毛病,所以,李雲錦從不下地。
許新安作為大孝子,自然也不會讓母親下地幹活。
但是,讓他一個人忙活4個人的地也是不可能的。這傢伙本質上有點懶,愛偷奸耍滑。
所以,他選擇找幫手。
開始幹活之前,他去了舅舅家、姐姐家、大姨姐和二姨姐家,讓人家忙完了自己家的就來給他幫忙。
舅舅和姐姐是至親,都願意幫他,大姨姐和二姨姐好說話,兩家的孩子也都老實巴交,不介意多出點力。
至於他身邊的幾個堂兄弟?算了,那幾個傢伙比他強不到哪兒去,一個也指望不上。
二叔家的兩個堂弟還要把自己的姐夫喊來幫忙,三叔家的新建更完蛋,他家一半的活是他大舅子來幫忙的。
九月份,許新安就開始早出晚歸的忙碌生活了,收完玉米收花生和地瓜,還要摘棉花,一直要忙到入冬。
他自己幹了大約有一半,親戚朋友就來幫忙了。
許聰聰的二姨父幫忙耕地,姑姑和大點的表哥幫著收花生和地瓜,就連小點的表哥表姐也幫著剝玉米皮、摘花生,出了月子的鄧念英也趕上了秋收的尾巴,雖然沒去地裡,但是曬花生、曬玉米,她都積極參與了。
鄧念英乾的很積極,親戚都來幫忙了,她要是不好好幹總覺得心裡有點過意不去。
李雲錦說她:“你悠著點。你這剛出月子,沒人說你。”
“哎。”
鄧念英嘴上答應,手上動作是一點也不慢。
在這一點上,她比許新安強了一萬倍。許新安和她截然相反,他一看有人幫忙,自己就要開始摸魚,那是能少乾點就少乾點。
抽空就要和女兒玩一會。
在鄧念英看來,這就是在找理由偷懶!陪孩子玩本質上就是自己玩!
鄧念英一看他那個臭德行就要冒火。
她跟兩個姑姐嘮叨:“讓他乾點活,一會頭疼,一會腚疼,白長那麼大個子,真要是幹活,還不如我快。”
兩個姑姐笑哈哈的,勸她想開點,她們對弟弟十分了解,這人從小就這個德行。要是沒人幫他,他自己也能行,有人幫他,他就要偷點懶。自己弟弟,沒啥大事,大不了她們幫忙多幹一點。
鄧念英也就不再說什麼。
她其實很有分寸,這樣抱怨丈夫的話,她只跟丈夫這邊的親戚說,對自己孃家那邊的人,她不說丈夫的不是。
李雲錦負責給大家做飯。這麼多人來幫忙,做飯也是個大工程。
許聰聰負責搗亂。
她在堆成小山的玉米堆上滑來滑去,把堆得好好的玉米弄得亂七八糟,她在裝地瓜乾的麻袋上蹦來跳去,還得有人看著她別摔了,特別耽誤事。
這還不算,玩的時候她比誰都歡,玩完了就抱怨玉米鬚和麻袋弄得她全身癢癢,在那裡哼哼唧唧沒完沒了的找茬。氣的鄧念英要打她,被大家勸住了。
一行人通力合作,一點事沒耽誤就把活幹完了。
今年這個秋收,許新安過得比之前還要輕鬆那麼一點點。
等到一切都忙完,入冬了,勞動人民就閒下來了。
現在已經不是生產隊那時候,大冬天要開荒、要挖渠、要搞副業,分產到戶之後,冬天已經比較清閒了。大家站在南牆根曬著太陽侃大山,左鄰右舍互相串門喝壺茶,聊一聊家長裡短,是一年之中最愜意的時候。
這天,許新梅來了,要接李雲錦去她家小住。這是南辛莊的外嫁女孝敬母親的一種方式,每年接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