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的適應能力和接受力也是很強的。
不知不覺中,許聰聰已經接受了許明明的存在,她不會去看她,不去戳她玩,甚至也不主動去找媽媽,但是,她已經沒有了丟掉她的想法。
許明明出生以後,報信人已經給許家的親戚朋友都送了信,說了吃喜面的日期。
這天早上,早早的吃過早飯,許新安騎著腳踏車帶著許聰聰出發了,他要先去趟丈母孃家,把許聰聰的姥姥陳蓁接過來。
鄧念英和他一樣,父親早逝。他還好點,父親死的時候已經15歲,已經算是個成年壯勞力,可以頂門立戶了。
鄧念英的父親死的時候,她只有8歲。那個時候,她的兩個姐姐都已經出嫁,家裡只有她和老母親相依為命。
鄧念英是老來女,她出生的時候,陳蓁已經四十好幾了,老太太以前是地主家的小姐,裹著三寸金蓮,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做飯和繡花,別的什麼也沒幹過。
丈夫死了以後,家裡只剩下她和最小的女兒相依為命。她下不了地,下地的就成了只有8歲的鄧念英。鄧念英也很早就成了個拿滿工分的一等勞力。
陳蓁個子挺高,鄧念英的兩個姐姐個子也挺高,偏偏鄧念英個子很矮,應該是早早從事重體力勞動給累的。
他和鄧念英的婚姻,就起源於鄧念英能幹。
那一年,他到了該結婚的年齡。他的舅舅李雲峰給生產隊趕大車,路過鄧念英所在的生產隊,看見她在地裡幹活,老頭一眼瞥過去,發現這個姑娘最能幹,乾的最快、最兇。
李雲峰心想,這麼能幹的姑娘,正好給他外甥當媳婦,他甚至都沒看清鄧念英的長相。回到家,他和李雲錦一說,李雲錦也沒意見。
長相不重要,能幹才重要。
姐弟倆就託人打聽情況,在知道鄧念英能幹、孝順、品德不錯之後,就請媒人上門提親了。他們倆七拐八拐的,找的這個媒人和鄧家還有點沾親帶故,屬於八竿子打得著的親戚。
幸運的是,鄧念英長相不差,五官端正,和許新安還有點夫妻相。唯二的缺點就是個子矮了點,頭髮少了點,一條辮子又細又長,看起來有點好笑。
但是許新安也不怎麼在意就是了。他覺得這兩個缺點不是什麼大問題。
沒過多久,許新安和鄧念英就結婚了。
陳蓁同意了婚事,但是並不喜歡許新安,她覺得這個女婿不知道心疼人,總擔心女兒嫁給他會受氣,所以她輕易不給許新安好臉,以此來敲打、震懾他。
許新安沒事也不往她跟前湊,平時回孃家就是鄧念英自己回去,他只有在過完年去拜年的時候去一趟。
但是他從不阻止鄧念英往孃家拿東西,給老太太生活費,他孝順自己的母親,認為鄧念英孝順她媽也是應該的。
當然了,嘴賤幾句在所難免。什麼“你怎麼不跟大姐二姐拿一樣多”、“你拿的比她們多多了”之類的話,沒少說,許聰聰都學會了。
陳蓁也不喜歡許聰聰這個外孫女,覺得她和她爹一樣,不知道心疼人,以後鐵定是個小白眼狼。
恰好,許聰聰也不喜歡她,覺得老太太太兇了,看著怪嚇人的。她爸去姥姥家的時候她會跟著,她爸要是不去,她也不去。
今天這是沒辦法了,許新安去接人,必須把許聰聰帶上,李雲錦要接待早到的客人,怕顧不上她。
鄧念英的孃家離的有點遠,路很難走,不是上坡就是下坡,坑坑窪窪,顛簸的很,許新安在前面的大梁上綁了個小竹椅,還墊了小墊子,許聰聰還是覺得硌得屁股疼。
以前她去姥姥家,經常坐一會車就得下來走走,讓許新安抱著她,鄧念英推著車,這樣她才能舒服點。今天也不行了,趕時間。
許聰聰坐在車上嘮嘮叨叨:“硌屁股,破路,下次不去了。”
許新安就附和著她說。
爺倆到了陳蓁家,陳蓁已經梳洗完畢,就等著他了。
老太太現在住的房子就兩間,一間灶房兼雜物間兼飯廳,一間臥室。院子倒是挺大,比許聰聰家的院子大多了。
“媽。”
許新安推著車進門,和老太太打招呼。
陳蓁表情嚴肅地看了他一眼,然後跟許聰聰說:“你嘴被漿糊黏住了,怎麼不叫人?”
許聰聰雙眼清澈無辜,看了她一眼,還是不叫。老太太雖然嚇人,但是她並不害怕。她覺得她打不過她爸爸。
許新安也不高興,他閨女誰都不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