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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邱歸覺得畫面恍惚重疊，應聲答道：“我這叫投資有方。”他心安理得地霸佔了整包瓜子，覺得身旁就還差一杯冰糖菊花枸杞金銀花桂圓紅棗羅漢果薏仁茶了。
&esp;&esp;“你就準備這樣嗑瓜子然後看書到天亮？”
&esp;&esp;“對啊，你很寂寞嗎？”邱歸頭也不抬地回答，佯裝把目光專注於書頁上。
&esp;&esp;安定明良久才把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望向門扉半掩間瀉進的夜色。
&esp;&esp;“啪。”書頁一下被合上，在吵鬧聲未歇止的廳堂裡猶然產生了片刻的停頓。邱歸用手拂淨身上的瓜子殼，提了盞掛燈，拎起條凳，“要出去坐坐嗎？”
&esp;&esp;安定明一回頭就見他面上笑意難消，料到這是對方早就計劃好的，心頭冷淵中油然拋起一道火光。
&esp;&esp;自己白日所想的種種情緒，此刻全然只剩下一片明媚的混沌，他說不清這種感受，只覺得入夜時分外界褪卻的色彩皆集於此。
&esp;&esp;簷下不再有趴伏乞食的狗，它們都被主人家趕回了窩裡，兩人坐在門外，面向著偶有碎塵隨風揚起的院落。
&esp;&esp;“你……”兩人同時開口，眼裡也同時閃過愕然，“你說。”安定明主動讓步，邱歸的臉在鄭重中又帶上了一絲無奈。“我覺得我們早該聊聊了。”
&esp;&esp;見他沉默，邱歸繼續說道：“咱們畢竟認識這麼久了，對吧，你最近，或者說是之前經歷了什麼事情，其實都可以……”他邊說邊觀察著對方的表情，忽然覺得自己說不下去了。
&esp;&esp;“算了，不想說當然也沒關係。”邱歸以為自己能無畏地叩開他的過往，卻發現自己比想象中的還要缺乏進取心。
&esp;&esp; 末往
&esp;&esp;安定明無意識地摩挲著燈罩，彷彿這樣就能觸控到內裡的光熱，“我曾經認為，我遭遇這些是因為哥哥。可能，現在也還抱有這樣的想法。”
&esp;&esp;邱歸驀地抬頭，他未曾想到對方如此輕易地就用了簡短的陳述作為開頭，去推開那扇灰敗的窗。
&esp;&esp;安定明把語調放得很低，幾乎要逸散在墨黑的夜色中，邱歸聽他平靜地談起兒時就被寄予的厚望，過度承擔的課業負擔，還有被限制與他人交遊時的憤懣與說不出的豔羨。
&esp;&esp;在他心中越是沉痛的東西，卻是由平淡的語氣一幕幕展現在邱歸面前，於是更顯驚心動魄。邱歸恍惚間覺得自己站在少年的心上，正往下凝視著深淵。
&esp;&esp;人與人之間的悲歡並不相通，短暫的碰撞已經足夠勾起在心底蠢蠢欲動的沉痾。
&esp;&esp;安定明夜間淺眠的毛病便是自那時候落下的病根，在每一個點燈枯坐的夜裡，空洞的情感如何也填不盡夜色深處。
&esp;&esp;無言的沉默可以代替千言萬語，邱歸不曾聽過一個人在自己面前這樣完整地提起過自身的秘辛過往。
&esp;&esp;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又能說些什麼，或許在這個時候，對方需要的僅僅是他的傾聽而已。
&esp;&esp;就這樣相持了良久，兩人的目光又一齊落在燈芯上，彷彿上面有著跳躍的火光。邱歸也把手覆在了燈罩上，錯覺頓生，這就像是兩個人一同穿過玻璃抓住了光點。
&esp;&esp;“會好起來的，少爺。”邱歸移開視線，直直凝望他的雙眸，想要彌補話語的蒼白無力，“你肯定能走到更遠的天地裡。”
&esp;&esp;“那麼你呢？”安定明沉聲問道。“我？”邱歸方才澄澈的眸光侵上了一層陰霾，“至少現在還不行。”
&esp;&esp;安定明看著邱歸用手不自覺地摩挲著罩壁，那是下意識的舉動。他思索了良久，得不出結果後又壓下一聲喟嘆。“來而不往非禮也，你若是願意聽，我不妨也給你透個底。”
&esp;&esp;邱歸放棄一般地轉移了話題，手指輕輕在燈罩上彈敲著，他低下頭不再與安定明對視，低沉的聲音慢慢在夜幕中展開：“我姑姑收留我的時候，她才二十歲。”
&esp;&esp;宛如浩海的記憶網中，邱歸搜尋不出一絲一毫關於父母面容的印象，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