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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李然率先走過來,還順手丟給他一串鑰匙——雖然李然佔著體育委員的名頭,器材室卻扔給了邱歸管理。“你翻我包了?!”“翻你包咋了?我本來就是體委,用下鑰匙而已,你以為我惦記你包裡那幾個臭錢?”
&esp;&esp;邱歸忍下心中憤懣,勉力維持著面上的平靜,腳底下卻風風火火地趕回教室。
&esp;&esp;這天正值週五,大多數學生都已收拾好東西回家了,當他衝回教室時,人都已經走光了。邱歸也沒覺得奇怪,本來最後一節課就是體育,一個個的自然跑得比兔子還快。
&esp;&esp;只是他看到後座安定明的位置上,還保留著上節課的模樣,書本都沒來得及收拾一下。這個偶然的發現讓他不得不產生了懷疑,他又從樓上張望操場上打籃球的那群人,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esp;&esp;“誒,李哥,你看到安定明瞭嗎?”邱歸左右張望,佯裝尋找之態。“你找他幹嘛?他欠你錢了?”李然不耐煩地招手敷衍他,表情上卻又有幾分神氣,後面還有幾個男的在起鬨,這一切更加坐實了邱歸的猜測。
&esp;&esp;閒事莫管哪,他強忍著轉過身就離開的念頭,用一貫討好的語氣說道:“這不是他哥來接他嗎?教室裡就我沒走,他哥非要我把他帶過去。”他看見這群半吊子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心裡鬆了口氣。
&esp;&esp;李然勉強維持住面上的淡定,“他呀,剛才去器材室還球了,不知道這麼晚了,器材室那大爺鎖門沒有。”李然故作氣定神閒,看出邱歸應該猜出了箇中端倪,又警告性地狠狠剜了他一眼,以示讓他封口。
&esp;&esp;邱歸的手心微微沁出汗來,暗歎開弓沒有回頭箭。“謝謝李哥提醒,主要是他哥太難搞了,不然,我也不想多跑這一趟。”餘下的人也沒了打球的興致,紛紛打道回府,邱歸看著他們離去,目光冰冷,又懲罰性地揪住自己的虎口。
&esp;&esp;他這會兒子再沒了剛才雲淡風輕的氣度,疾步往器材室走去,趁著喘息的空擋,他已經開始想象安定明這少爺會被修理得多慘,說不定明天他那混社會的哥哥就把這群人一鍋端了。
&esp;&esp;器材室坐落在一幢舊教學樓旁邊,上面爬滿了赭土色的爬山虎,樓外的水泥表層早已坑坑窪窪,顯露出內裡斑駁的紅磚。
&esp;&esp;器材室是由原先的腳踏車棚改造的,不大,生鏽的銅鎖正歪著臉看向他。邱歸急忙摸出鑰匙,“吱呀”一聲後,鐵門被他開啟了,裡面靜悄悄的,還因為臨近傍晚,光線也昏暗下來。
&esp;&esp;他拐過牆角,走進內間,只見佈滿灰塵的木架倒塌下來,上面的球拍散落了一地,安定明靠在角落裡,衣服上滿是灰塵沾染的汙漬,額角還在微微滲血,聞聲後眼神恍惚地望向邱歸。
&esp;&esp; 代價
&esp;&esp;“安定明!”邱歸快步上前,掐住他的虎口,其力道之大就差沒給他兩耳光讓他清醒。安定明終於回了點神,向邱歸頷首示意,“你叫魂呢?先把我弄出去。”
&esp;&esp;果真是少爺,邱歸心中所想並不影響他實際動作的利索,別看他平時一副病秧子的模樣,背起安定明的時候也沒見他吃力。
&esp;&esp;“你手機呢?先告訴你哥吧。”“還在書包裡,你……先放我下來。”邱歸側首想看看他會不會有噁心的表情,還作勢要拍他的臉。“你既然這麼想扇我兩下,那你就不該來幫我。”
&esp;&esp;難為他一個傷患還說了這麼多話,邱歸訕訕地收回手,又把他放在椅子上靠著,自己返回教室去拿書包。
&esp;&esp;安定明靠在椅子上,聽著腳步聲漸漸遠去,四周又歸於平靜,他艱難地調動思緒,好讓自己保持清醒。
&esp;&esp;據他自己的瞭解,他家裡也算不上什麼大背景,只是十幾年前靠著裙帶關係受人提攜才發了財,算是富而不貴的暴發戶。聽父母說當安平晦都有好幾歲時,全家才過上真正意義上的富豪生活。
&esp;&esp;他哥就是老話裡所說的“爛眼兒”,正事是指望不上他的,還是個愣頭青的時候就跟著人混社會,這麼多年也算混出了頭。說是老大,只不過是掛了個名頭被小弟們拎出來鎮場子,出來混的人都得給他幾分面子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