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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他下意識想掏出手機拍照,後知後覺想起除了一個小盒子外,自己身上壓根兒沒帶任何東西。
&esp;&esp;瀑布的水源應是從山頂傾瀉而下的泉水,邱歸走近淺潭,只見水清無魚,潭底靜靜伏著一些落葉。
&esp;&esp;短袖短褲的裝扮方便戲水,他掬了一捧涼泉,潑在臉上,瞬間解了夙積的暑熱。
&esp;&esp;這水在七月仲夏竟還能涼得刺骨,他打定主意,趕明兒一定要帶安定明來故地重遊。
&esp;&esp;漸厚的雲層使得天色轉暗,邱歸今天沒有登頂的打算,這棧道就像盤山公路一樣考驗人的耐心,他記得這山上不遠處有個觀景亭,便想著去那兒歇歇腳就下山。
&esp;&esp;安坐於亭內後,他習慣性地向下俯瞰,草地上有人在佈置裝飾,但他目力有限,無法分辨此處是否有安定明的身影。
&esp;&esp;邱歸剛剛收回視線,就見山壁上的綠株被水滴打得抬不起頭,他原本以為是山上溼氣太重所降下的遺露,但又聽得悶雷滾滾,亭子頂部傳來雨打瓦聲,才驚覺豆大的雨點正爭先恐後地奪走此處的每一分乾燥。
&esp;&esp;他徒勞地用手遮住頭頂,在雨中衝出幾十米後又不得不全身溼透地撤了回來。
&esp;&esp;安定明原本在山下加緊指揮著場地佈置,驟雨侵襲時,他又親自上場幫撤道具。
&esp;&esp;閃電撕開陰沉的蒼穹,撐開的傘在這時都會被直接吹飛,一陣兵荒馬亂過去,他精心準備的西裝已經溼透了。
&esp;&esp;安定明顧不上這些,給邱歸打了幾個電話都無果後,他又回到別墅找尋,發現了那正在充電的手機。
&esp;&esp;他拔去插頭,迅速拿了一個放衣服的防水袋,塞進一件厚外套並護在懷中,然後就披上雨衣衝入雨幕。
&esp;&esp;工作人員勸過他待雨勢減小後再找人,但照這個勢頭,一時半會兒是等不到的。他一面逆著風前行,一面又提防著腳下的溼滑。
&esp;&esp;在暴雨沖刷中,安定明幾乎睜不開眼睛,腦海中又閃過關於山體滑坡的各種報道,風雨在耳畔不停肆虐,他不知道邱歸能不能找到暫避之處。
&esp;&esp; 得幸(完)
&esp;&esp;雨水從亭頂傾瀉而下,在四面形成雨幕,衣服被雨水淋透後緊貼著面板,讓邱歸感到陣陣陰冷,牙關開始打顫。
&esp;&esp;雨聲中不時混著驚雷,落在他耳中也只剩下麻木感,為今之計,唯有等到暴雨過境。
&esp;&esp;在神經緊繃間,邱歸摸出褲袋裡的絲絨盒,裡面裝著的是一枚刻有飛鳥紋樣的戒指,他把那枚素戒按在心口,以求消解不安。
&esp;&esp;也許是因為太過恍惚,隔著遙遙風雨,他好像幻聽到了安定明的喊聲。
&esp;&esp;“阿歸——邱歸!”他怔愣著望向亭外,趁著最後一點天光看見了那個朝此奔來的人影。
&esp;&esp;“……定明?”邱歸猛地衝了出去,將安定明一把拉回亭中。兩個人什麼也顧不上說,只能聽見彼此混在噪雨中的喘息聲。
&esp;&esp;安定明哆嗦著拿出懷中的防水袋,想讓他披上外套,卻被直接封住了唇。
&esp;&esp;在這冰冷的觸碰中,他們的肌膚也彷彿透過衣物在相貼。
&esp;&esp;待兩人稍稍分開,安定明用手抹去邱歸臉上的雨水,把外套圍在他身上,然後拿出了那個六邊形戒枕。
&esp;&esp;“我本來想明天給你的。”
&esp;&esp;明明兩人身處如此狼狽的境地,感情的表達卻更為直白露骨。
&esp;&esp;“邱歸,我們未來可能還會經歷比這猛烈百倍的風雨,但我希望你能永遠相信我。”
&esp;&esp;一如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他們互相許下同歸的夙願那般,他在這一刻再次剖白了內心。
&esp;&esp;點點過往再次於腦海中流轉,這是一場一眼萬年的對視,邱歸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揚,僅是如此,就抵過了千言萬語。
&esp;&esp;他的手指劃過對方的側臉,沒有讓聲音埋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