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柱把大概情況說完後,用手指了指同伴裡最年輕的一個小夥子,約莫20歲上下的樣子。
陳大柱說:“是我們這裡這個小王兄弟他刷那個手機,說白律師你肯定能幫我們。”
“小王兄弟說白律師你幫了很多好人。”
“我們就過來找你了,白律師你一定得要幫幫我們啊!”
“我真的已經走投無路了,明明是去找個活路幹討生活的。”
“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就到了如今這步田地,大女兒明年高考完眼看要上大學了,別說學費家裡都快揭不開鍋了。”
一說到女兒,陳大柱用他那雙像樹皮一樣粗糙的雙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趙丞丞聽陳大柱這麼說完,不免替陳大柱他們愁了起來。
心想陳大柱都揭不開鍋了,哪來的錢交律師費啊,沒有錢或者說他們大傢伙只能湊出一點點錢,這種虧本生意,這種贏了也不能揚名的追討工資小案子,白瀟會接嗎?
這個問題很現實也很真實。
陳大柱剛剛對於案情只是講了個大概,很多細節上有地方都沒有說到。
像這種農民工的案子,說簡單也很簡單,說複雜也很複雜。
簡單是簡單在法律關係的處理上。
複雜是複雜在證據獲取上。
不說農民工,就連普通百姓的法律意識都是很薄弱。
更何況是文化水平較低,缺乏法律知識,不知道如何收集和儲存證據的農民工。
建築行業具有特殊性,通常建設工程的工期只有幾個月,甚至短則十來天。
還有建設市場秩序不規範,違法分包、層層轉包、掛靠承包等違法違規行為多有存在,更是難以精準找到責任人。
工地上農民工的流動性本來就強,一般都是熟人介紹來做的,被叫過去就過去了,過去稀裡糊塗就幹了,啥也不知道,只知道埋頭把活做好。
做完把工資一結就走人,再去往下一個工地。
不誇張地講,可能去某個人曾經做過的工地上一問,搞不好都查無此人。。。
特別是在魔都這種大城市,這些個來來往往的農民工又有多少人能被記住。
所以,陳大柱剛剛大概說的那些案情還遠遠不夠,要做這個案子必須得了解得更細緻。
白瀟問陳大柱:“你們是在哪個工地上做的?是哪幾個公司承建的?跟你們籤合同的是哪個公司?”
陳大柱回:“就在城郊那個的工地上啊,是魔都九十建公司的,什麼合同我不知道啊。”
陳大柱的這個回答,一旁的趙丞丞聽得一頭霧水,這…啥也沒說清啊。
城郊的工地!魔都城郊那麼大!那麼多工地!陳大柱這樣說哪裡知道是哪個工地啊。
更讓趙丞丞難以理解的是,陳大柱竟然連自己籤沒簽合同都不知道!!!
但這在白瀟和熊星星看來卻很正常。
更有甚者簽了合同的,合同一式兩份都在建築公司那裡,農民工自己手上毛都沒有!
而且他們自己也絲毫不覺得這幾張紙有多重要,有的甚至連自己籤的是什麼都不知道……
還有因為大部分農民工文化水平都不高,特別是上了年紀的那些。
跟他們聊案子,要想知道了解地細緻,就要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決心。
而且得完全主導問話方向。
不然就會出現什麼不重要就說什麼,對於重要的資訊閉口不提的情況。
作為律師除了頭痛還是頭痛。
但這很正常,不能全怪農民工,畢竟他們真的也不知道什麼重要不重要。
但此時,白瀟卻絲毫沒有顯露一點不耐心,而是接著問:“你說的是城郊的哪個工地,是哪個工程專案?”
“哦~是城郊魔一路的魔田專案。”陳大柱回。
白瀟跟一旁的熊星星說:“你上魔都建設工程資訊網上查一下,魔田專案有沒有備案,和承建單位。”
“好的,白律。”熊星星接受指令之後馬上開啟網頁進行檢索。
不一會兒,熊星星便查到了,跟白瀟說:“白律,魔田專案顯示已經竣工了,承建單位是魔都九十局建設有限公司。”
“這個工程還分包給了了魔談,魔沉,魔池三家建築公司。”
陳大柱一聽到魔池的名字,便激動地說:“對對對,就是這個魔池公司讓我叫人過去工地上做活路的!”
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