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t>
&esp;&esp;可他的心聲在飄啊飄,被謝相思捕捉到。
&esp;&esp;——“這下放心了,可以安心補眠了嘻嘻。”
&esp;&esp;謝相思神情鬆懈,彎唇會心一笑,靠在軟墊上,閉目養神。
&esp;&esp;裴緩慢慢地睜開眼,馬車內光線昏暗,他只能模糊看到謝相思的位置。
&esp;&esp;她受這麼重的傷,就算好了,騎馬難保不會傷口裂開,他讓她上來也不是全無好心。
&esp;&esp;難得,他居然有好心,裴緩自己都驚了。
&esp;&esp;裴緩連忙甩甩頭,摒棄所有的內心思緒,閉上眼,窩進毯子裡強迫自己睡過去。
&esp;&esp;車抖了一抖,車簾漏進一絲光,謝相思睜著眼,看到光漏進來急忙又閉上,她剛聽見他心裡想的了!
&esp;&esp;過了一會兒,謝相思才又睜開眼。
&esp;&esp;她拂了拂胡亂蹦躂的心口,好險,剛剛差一點兒就要被裴緩發現了。
&esp;&esp;不過裴緩居然藏著好心,她實在沒想到。
&esp;&esp;知道裴緩的想法,謝相思總算可以輕鬆自在地在豪華馬車裡待下了。
&esp;&esp;蓋州城距離長安有七八日的車程,第二日一行人在城邊的一個叫絡宜的鎮子落腳。
&esp;&esp;鎮子人不多,卻是周邊村落貿易往來的一個小中心,謝相思藉口要去磨個刀,裴緩吩咐眾人在鎮上歇上一晚。
&esp;&esp;“屬下很快就回來。”謝相思面上沒露任何聲色,拿著刀就下了車,她要想辦法將那封信給傅清明寄過去。
&esp;&esp;裴緩一行在絡宜鎮唯一一家客棧落腳,飯菜都很勉強。裴緩素來挑剔,筷子在面前一盤燒雞裡戳來戳去,一點兒食慾也沒有。
&esp;&esp;孟雲客看著裴緩,眼神微微凝滯。
&esp;&esp;他捏著裴緩要扔開的筷子,重新塞回去,道:“你多少墊一墊,等到之後路過望城,我帶你好好吃一頓。你一口也不吃,很難活著撐到望城。”
&esp;&esp;望城美食,比長安都不遜色。
&esp;&esp;裴緩總算有了點兒動力,慢慢地機械進食。
&esp;&esp;耳畔斷斷續續的,謝相思的聲音絮絮叨叨地傳進來。
&esp;&esp;——“這地方的驛站怎麼連個人都沒有啊,人沒有,鴿子有也行啊!”
&esp;&esp;——“總算來人了。”
&esp;&esp;——“也不知道傅清明人還在不在那兒,那個姑娘有沒有醒過來。”
&esp;&esp;——“如果能再晚走幾日就好了。”
&esp;&esp;——“……完了,我看這驛站官不靠譜的樣子,我這信真的能到傅清明手裡嗎?!”
&esp;&esp;裴緩咀嚼的動作也跟著一停。
&esp;&esp;他之前吩咐桑明查過傅清明,傅清明是神醫鹿鳴的關門弟子,鹿鳴曾入皇宮為太醫院院判,深受當今陛下器重。然而在皇恩最盛時鹿鳴卻選擇離開長安行走於江湖,救治許多家境貧寒命懸一線的老百姓,深受世人敬重。年初在找尋一味藥時,鹿鳴跌落谷底身亡。傅清明把鹿鳴的屍身葬在谷底,被鹿鳴救治過的百姓則自發前往祭拜。
&esp;&esp;傅清明繼承先師遺志,行走江湖做遊醫,居行不定。謝相思來蓋州城才幾天,就和傅清明認識了。
&esp;&esp;而且她還寫了信給傅清明。
&esp;&esp;“啪!”
&esp;&esp;裴緩手中的筷子重重地砸到桌子上,孟雲客調侃說:“也沒有難吃到要砸店的程度吧!”
&esp;&esp;裴緩的面色很難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他胸口一團無名火躥得老高,找不到出處,尋不到原因。
&esp;&esp;半晌,他咬牙切齒地不恥下問:“你說一個女人給一個男人寫信,是什麼意思?”
&esp;&esp;“自是寄相思了。”孟雲客笑,眼神幽暗,“成之收到姑娘的情信了?莫不是回到長安我就要去府上喝喜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