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辰心頭突然起了和女孩同樣的不安,他顫抖著接過髮簪,手卻遲遲不敢動。
女孩發覺他的不對勁,可心裡那預感愈加臨近,她只能催促他快一些,不然時間來不及了。
給女孩簪發這件事陳皓辰早已經熟練的不像話,他甚至可以閉著眼睛在一分鐘內幫女孩簪出好幾個不同的髮型。
但現在他的心慌亂的厲害,有一股壞事將臨的預感纏繞在他心頭,他隱隱感覺到那件壞事很糟糕,還和女孩有關。
廢了好一會兒功夫他才給女孩簪好髮型,還未等他開口,女孩就回頭用力捂住他的嘴巴。她的身體顫抖的厲害,整個人在抖擻:“我好怕。”
陳皓辰用手背擦去她的淚珠,可又有新的淚珠淌出,他更加不知所措了,和她相擁在一起,希冀使她平復心情,他輕拍女孩的背支吾安慰說:“我在,我一直都在”
女孩在他懷中哭了很久,像是意識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麼似的,她突然抬頭,眼眶紅紅的對他做最後的告別:“要是這一切都是一場夢的話,我倒是希望你可以在沒有我存在的時間開開心心的每一天。”
陳皓辰看著女孩第一次用這種語氣同他講話,心裡不知道是被什麼東西揪住了,他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他因女孩的表現心悸,淚水止不住的滴落,他聲音帶著幾分顫抖,緊了緊懷中的女孩說:“可是沒有你在,我又怎麼開心的起來。”
若沒有她,那他的世界便只剩下塵與灰。
女孩帶著哭腔對他說:“你不能忘記我,也不能因為我的別離太過傷感,因為相逢就是最好的答案。”
他不理解女孩為什麼說這句話,可還沒等他問為什麼,女孩的唇就已經貼上了他的唇。
女孩緊緊的抱住他,彷彿在抱著整個世界,吻與擁抱在房間中持續了許久。
“你真好,遇見你是我一生中最幸運的事情。”女孩退後一步,閉著眼睛,眼角湧出淚流,她嘴角上揚,露出兩顆好看的梨渦,在她生日的前幾天,在黃昏交匯的時刻,在他懷裡,身影漸漸模糊。
陳皓辰慌了,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想握住女孩的手,但一切都是徒勞,他突就觸碰不到女孩的身體。
女孩突然後悔起當面道別,她見他慌亂的神態又剋制不住情感。她沒有去看自己的狀態,最後關頭,她突然想起和陳皓辰在車上說過的告別方式。
她的手伸向陳皓辰,想和他的手相連,但她的手漸漸透明,短短几公分的距離就像是跨越了山河,彷彿花了一個漫長的世紀,當她終於觸碰到陳皓辰的手時,手卻化成星光,消散在空氣中。
陳皓辰也同時朝女孩方向跌去,卻撲了個空,淚珠穿過女孩已經透明的身體,他想抱住她,額頭牴觸她的額頭,但他觸碰到的卻是一片虛無。
女孩的嘴角嗡動,說出幾個字,隨後整個人都化為星光塵雨,消散在遠處的天際。
“我也愛你。”陳皓辰接住女孩殘留的星光,那粒光躺在他手心,融進他的身體。
他握緊拳頭,另一隻手抓著那隻手的手腕,蹲在地板上,抱頭抽咽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是一瞬間女孩就從他的眼前消失不見。
他們該怎麼告別呢?現在發生的一切回應了他。
突如其來的別離,照應著突如其來的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