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辰起身，帶著女孩離開。
“你不心疼嘛？這麼多彈珠就都還給了他們。”陳皓辰說。
“誰說都還給了他們，這裡不是還有兩個嗎？喏，皓辰哥哥你看。”女孩說道。
女孩張手，她手裡躺著兩個彈珠，一顆彈珠內部透明，裡面有很多小氣泡，彩虹一樣的光帶包裹著那些氣泡，就像是個小小的銀河系，另一顆彈珠是不透明的白色，外殼上帶有一些黃青色。
“很漂亮。”陳皓辰說。
“嘻嘻，我也覺得。”女孩說道，然後把那顆鵝蛋白彈珠塞進他手裡。
陳皓辰看了看，把彈珠塞進褲兜，帶著女孩踏上柏油路，女孩的手又放進他手心，指頭伸進他的指隙，十指併攏，陳皓辰的手緊了緊。
“你真厲害，皓辰哥哥。”女孩說。
“以前玩的多了，現在還記得一點，小時候沒錢買彈珠，我就去撿其他小孩不小心掉溝裡的來玩，玩著玩著就發現我丟彈珠的準頭特別好，就去和別的小孩打，我每次就只贏他們十幾二十顆，那一段時間贏了大概有一兩個桶那麼多，後來他們發現不對勁，看我只贏不輸，就慢慢的不和我玩彈珠了，那個時候彈珠是硬通貨，我就用那些多的彈珠去和別人換零食換玩具，我記得不久之後就開始流行養蠶，那時候財大氣粗，用一顆彈珠換一個蠶蛋，我換了兩百多個蛋。”
“什麼是蠶蛋。”女孩有些疑惑。
“你知道蠶絲嗎？就是吐絲的那個蠶，他們的蛋小小的，叫蠶卵，我們這邊叫它蠶蛋，一隻蠶可以生好多好多蛋，可以鋪滿大半張紙 ，對了，那些蠶還得結繭才能變成蛾子，只有蛾子才能生蛋。”
“這個我知道，初中生物書上有，我還以為你說的蠶是那種’知知‘叫的蟬，”女孩說:“皓辰哥哥，你換了200多個蠶蛋你不虧嘛。”
“虧呀，所以才說那個時候財大氣粗，本來想著遲早都會贏回來的，結果他們都不和我打彈珠，然後我的彈珠入不敷出，越來越少，直到就剩下幾十顆，最後都帶去外面讀書了。”
“現在還在嗎？”女孩問到，側頭看著陳皓辰。
“現在......”陳皓辰閉上眼睛，好像在回憶，他的回憶好像有些痛苦，他眉頭緊皺，說:“沒了，都丟了。”
女孩沒有繼續問下去，她說:“那那些蠶蛋呢？這麼多蛋孵出來很多嗎？”
“蠶蛋？好像孵出來一百二十多條，然後我每天晚上放學都去剛剛那個祠堂旁邊的桑樹林裡摘桑葉，”太陽慢慢變熱，陳皓辰拿手遮了遮太陽，繼續說:“後來那片桑樹的主人給樹打了農藥，那些蠶吃了打了藥的桑葉，全部變黃，流水，過了兩三天全死了。”
“他們好壞，桑葉又不值錢，摘幾片葉子都不行。”女孩眯著眼睛說。
“不清楚，也許是別人打的農藥，那個桑樹的主人挺好的，不像是那種小氣的人，可是就有很多人說是他做的，我也不大清楚，過去太久了，反正後面就沒打過農藥了。”陳皓辰回憶著，想從記憶裡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但那些記憶太過零散，過了一會就選擇放棄。
“皓辰哥哥，你後面還養蠶嗎？”女孩又問道。
“沒有了，後面我就去看別家小孩養，自己養太麻煩。”
“哦。”女孩也學著陳皓辰用手遮太陽。
陳皓辰才想起自己是帶了傘的，鬆開女孩的手，開啟傘的開關，自動傘張開，撐過頭頂，傘下有了陰涼。
女孩左手從陳皓辰腋下穿過，捏住他的肱二頭肌，然後一捏一放，陳皓辰覺得有點癢。
“軟軟的，挺好玩。”女孩說。
“太久沒鍛鍊了，沒有肌肉。”陳皓辰用另一隻手摸摸後腦勺。
“軟軟的抓起來彈彈的很舒服。”女孩說。
“哦，我覺得硬一點有安全感，”陳皓辰轉頭想想，繼續說:“可是我太久沒運動了。”
“我不在乎。”女孩另一隻手也攀上陳皓辰手臂。
陳皓辰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任由女孩這樣做，他把手伸進褲兜，摸了摸女孩送給他的彈珠。
“你不應該這樣聊天的，你這樣會把天聊死的。”女孩嘟著嘴說道。
“啊，那該怎麼聊。”陳皓辰的手不停的在褲兜裡轉著彈珠。
“要稍微拓展一下，就比如說我說’你手軟軟的‘，你不要就直接說沒有肌肉，應該問我‘淑離，你喜歡什麼樣子呀’，皓辰哥哥，你來一遍。”女孩眼睛彎彎，和陳皓辰貼的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