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皓辰很害怕和別人接觸,所以他極力避免和別人短暫相處。他很極端,只要不和別人認識就不會受到欺騙,也不會彼此傷害。可是這並不能讓他忘記寂寞,人不能讓寂寞消失,因為人本來就是孤獨的。
《綠皮書》裡有一句話:“人之所以孤獨,是因為不敢邁出第一步。”
人生是多麼光怪陸離的東西啊,前不久他還渴望著的,可臨到跟前他卻有了逃避的念頭......
陳皓辰的思緒和念頭翻滾了好久,終於等到他的心情平復下來,他嘗試放空心思,回想剛剛和女孩交談的過程,察覺到女孩的行為有些反常。
“我們才只是第一次見面,女孩卻像似和我認識認識很久一般,她又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她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告訴我,才剛認識,她幹嘛還表現得那麼關心我。”
“總不可能是看上我的人了......,那不可能...”
“可是女孩後面說的要是都是真的,她一個弱不禁風的女孩流落他鄉,萬一......”
陳皓辰沒敢繼續往下想,搖搖頭,深吸一口氣,拋棄亂七八糟地想法,又過了很久,他才下定決心,準備邁出第一步。
除去寡言和冷漠的面具,他是個好人,也正是知道這點,所以女孩才敢和他說那麼出格的話。
懷著複雜的心情爬出樹洞,他有些忐忑,如同心裡掛著一個天秤,一邊起一邊伏。
一陣冷風吹來,陳皓辰打了個冷顫,緊了緊外套,現在只是初夏,燥熱持續不了太久,晚上該冷還是得冷。
陳皓辰想起那個女孩穿的是單薄的裙子,他有點擔心她受涼,邁開腿朝著溪邊小跑,心裡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女孩還會不會在那了。
小溪已經沒有了女孩的身影,月亮匿進雲層,星光發出的微弱光輝撕不開黑夜的幕布,不同先前,目之所及都是幽暗,深不見底的暗。
陳皓辰將手機電筒開啟,環顧一下四周,徹底沒了女孩身影,又低頭看了眼時間,距離他和女孩最後一次交流已經過去有了一個多小時。
她也許是走了罷,他想。
橋上冷冷清清,彷彿從未有人來過,陳皓辰關掉手電,蹲在橋頭,孤獨像無名的根苗,在他心裡落下,生長出空虛的果實。
與此同時,萬物與他都是荒唐的寂靜。
不久前他還和女孩一起在這泡腳,但現在空餘他一人在橋上沉淪,但這也只是他咎由自取,誰叫他考慮的那麼久呢?。
他還是一個人,孤零零地,和往常一樣抱住自己,像蛆蟲一樣蜷曲身體。他也隨之躺在冰冷的橋面,孤獨感重新席捲他,窒息感與他久別重逢。
他的心裡空蕩蕩的,開始懷疑起了之前,認為先前發生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夢,全部的全部都只是他的一個幻想,寂靜的現實夾雜著虛幻的泡沫,現在夢醒了,泡沫破滅,殘留一片虛無。
他感覺自己墮入無邊的黑暗裡,似集裝箱沉入深海中,四周封閉,任由海水滲進來,從喉,嘴,鼻處,一點點的溺去。
他是名孤獨的掌舵者,迷失在蒼茫雲海間,而那最後的燈塔,也因他的疏忽所遺落。
不知過了多久,月亮掙脫出雲層的束縛,重新在世間揮灑輝光,突然間,陳皓辰耳邊傳來清爽的女音:
“你在這裡做什麼?”
陳皓辰心頭一震,剛才的感受全在女孩的一句話中消散在雲間,他猛地站起身子,想走到女孩身邊,又怕嚇到人家,只能在原地隨便拍拍衣服,摸著後腦勺,尷尬地說道:
“那個,姑娘,你怎麼還在這兒,我都以為你已經走了”
“以為我走了就在這裡睡覺?怎麼不回家,這裡這麼冷”女孩縮著脖子走到陳皓辰跟前,幫他拍淨後背殘餘的灰塵。
陳皓辰受寵若驚,有些手足無措,他只呆吶著望向女孩。女孩正一絲不苟的在拍打他的衣服,彷彿這對於她來說,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陳皓辰愣住了,心裡騰起一股莫名的暖意。
女孩見陳皓辰沒有什麼動作,拉著他的背心往村子裡面走,第一次拉,沒拉動,便兩隻手齊上。
陳皓辰反應過來,雙腳開始跟著女孩的步伐,但還是不大敢和女孩交談,更不敢將女孩的雙手移開,就這樣,女孩在前面倒著走,陳皓辰在後面跟,遠處看倒有點像個提線木偶。
女孩見陳皓辰配合了,便騰出一隻手,尋到一個好位置,轉過身去,牽住陳皓辰的背心。
陳皓辰感覺到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