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露不再說話,緊跟著大長老進入祭壇之中。
遠遠望去,祭壇中央騰起萬丈高的血霧,與天空相接連,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詭異氣息。
蘇婉露在很遠的地方便感受到這些氣息,內心感慨,這便是神子大人的氣息嗎…居然會達到如此純淨濃郁的程度。
這些詭異氣息甚至牽動了她體內的能量,令她有一種不由的衝動,朝著中央血池,中心的忘川走去。
她一步一步地踏過祭壇,縮地成寸,僅僅幾步便直接踏至血池附近。
她眼中顯露出驚駭之色。
此時的血池中,血霧瀰漫下,歌舞昇平。血色之中的妖嬈舞動的身影,一聲聲歡笑聲如同魅魔一般勾起蘇婉露的心神。
她不敢相信,她也不願相信。
神子居然會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
可事實就是擺在她面前,她內心的那一抹形象頓時崩塌,心中的落寞佔據大部分情感。
她身邊的聖女都毫不停留地奔向血池,彷彿被下了咒一般,絲毫沒有神色的變動,踏入冰寒蝕骨的血池中,白皙的身軀被猩紅之色團團包裹。
漸漸沒入霧中,最終身影也變得模糊,只能看到依稀的輪廓。
可蘇婉露還在遲疑,她在不斷行走,但走的很慢,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每一步都是本能的抗拒。
最終她停留在了血池邊沿的臺上,霧氣就在她的眼前流淌。
“進去啊。”
蘇婉露聽出了是站在遠處的大長老在催促。
但她實在是做不到,她手指顫抖著,思想在不停掙扎。
“進去…進去…”
大長老不停地催促。
她的精神受到巨大的衝擊在不停掙扎,她不甘,她不要,憑什麼別人變強就一定要讓她來當墊腳石,憑什麼!
突然她停止了掙扎,眼神變得犀利,轉過身,眼神中展露出兇芒,一步接著一步,每一步都帶著她堅定的信念,與生俱來的尊嚴,以及她一次又一次拼殺中的傲氣。
一股磅礴的詭異之氣四散開來,雖然能量沒有忘川的詭異氣息純淨,但卻絲毫不落下風,相反其氣勢還在不斷高漲。
蘇婉露已經想好了,要麼今天死在這裡,要麼就殺出去,但不是單純的殺,畢竟詭族大部分高層都在此處,只能跑。
金蟬脫殼!
是的,戰鬥中金蟬脫殼才是最優選擇。
但緊接著一聲冷酷的聲音立刻讓蘇婉露木訥住,腳步停留在抬腳的動作,卻不敢落下。
“再敢往前一步,你就可以見到你哥哥的人頭了。”
對啊。她還有哥哥,她不能因為自己而連累了她哥。
她眼眶已經紅潤,帶著憤怒回頭大吼:“你卑鄙!”
“卑鄙?卑鄙的話你現在就已經去死了。”
“做個交易,我給你一部仙法。”
蘇婉露想都沒想直接回答:“不需要!”,她不需要這種卑鄙無恥之人的施捨。
忘川冷哼一聲,三道詭異之氣凝結的箭矢射向蘇婉露,筆直地穿過蘇婉露的雙腿,形成三道穿透的血窟窿。
蘇婉露頓時吃痛失力,跌落而下,一手撐著地,另一隻手隨時做好反應忘川攻擊的準備。
忘川的這一記攻擊速度並不快,蘇婉露本應能夠輕鬆躲開,只需往後撤一步便可輕鬆躲開。
但她不敢賭。
對於忘川這種心思縝密的人,若是她因為躲避攻擊而觸犯了他的上一句話,那麼她的哥哥便會被連累。
忘川邪魅一笑。
“既然如此就好辦了啊…我還以為你是個硬茬子呢…不對!你就是個硬茬子,但是個善良的硬茬子。”忘川的話不時地停頓,玩味般地看著蘇婉露那桀驁不馴的面孔。
“那也起碼比你這卑鄙之人好,對自己族人下手!”蘇婉露反駁。
“都是一樣的人,你不也是殺了不知道多少人才站到這裡的?”
忘川沒等蘇婉露接話,他可沒有心思跟她扯嘴皮,又繼續說:“給你個機會,走進來,我就當沒發生過這件事,否則…”
忘川沒有繼續說,他的眼神中的陰寒已經表達了一切。
蘇婉露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嘴角還掛著一絲鮮血。
她妥協了,也沒有妥協。
她拖著受傷的身體艱難地挪動著,前面走了多少步離開,現在就要承擔走的距離的痛苦。
骨頭碰撞發出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