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家小子,夏叔要趁著今天大雨離開燕京城,你真的不跟夏叔走麼?”夏老四雙手抬起,遮住打在自己臉上的雨水對著站在院子大門雨遮下面的病三郎喊道。
“不回去了。”病三郎面無表情,背靠大門冷漠的說道,同時他把一個瓷器瓶子似是不在意的扔給了夏老四。“這是我從相國府偷來的,是之前打傷老祖的那個天人留下的保命丹藥。我已經成功接引了煞氣,不需要了。夏叔拿去給需要的人吧!”
“好,我這就拿回去給你爹。”夏老四接住了瓶子後說道。
“我可沒說讓你給那個膽小鬼了?”病三郎聽過面帶不快的說道:“我說的是給需要的人!他那種至今不敢晉升的膽小鬼還需要這東西嗎?”
“你還怪著你爹!”夏老四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爹也是逼不得已!你該原諒他的!”
夏老四遺憾地說道:“當年你娘不顧大家阻攔,一意孤行的登天被武曲城所屬天人阻擊身死,並不是你爹的錯!而是我們這些人沒有能力幫你娘!同時,也是我們害怕了!我們想再多準備些,再讓你娘登天的。”
夏老四:“你孃的死,是可惜了,她是這幾百年裡漠城最有希望登天的八柱將之一!可誰知道讓武曲城的天人發現了......”
“我不想聽這個,我跟那個膽小鬼不和,也不是因為我娘!而是因為那個膽小鬼在我娘死後,不敢修行天人法了!”病三郎打斷了夏老四的話,他臉上面目猙獰、青筋暴露的對著夏老四大吼道。“他可是漠城七十二輔臣之一!連他都不敢修行天人法了!讓其他人怎麼想?他們還敢修行天人法嗎?”
病三郎恨道:“正是因為他和其他人這個樣子!怕死!膽小!才讓漠城的天人越來越少!大燕朝建國前我們還能跟武曲城抗衡,幾百年前卻逐漸落入下風!”
病三郎:“現在呢!現在咱們漠城的人都沒有武曲的懸空峰多!三千懸空峰,三千門派,三千第一代天人!而他們門下的天人這些年積累下來更多了!何止過萬人了?”
“而漠城呢?現在所有人加起來都不到三千人了!這三千人裡還有幾個在修行天人法的!如果不是武曲城的天人們,在看守著摘星樓,被吸引了大部分精力!如果不是每次老祖們跟武曲城交手跑的都快!漠城——漠城已經是歷史了!”病三郎歇斯底里的大吼道,他的吼聲被突然開始變大的瓢潑大雨落下的聲音蓋住了。
夏老四在病三郎吼完後,一陣沉默。他在雨裡淋了好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你爹和我們都一樣,都在等一個希望......”
“我知道,桃紅麼!我怎麼會不知道?祖訓說:‘見桃紅向西!’”病三郎揚長大笑起來。“這世間哪裡還有什麼桃紅了!而且,漠城以西是什麼地方?那是連天人老祖們都不敢去的死域、死地!”
“還有,你可知道?!”病三郎突然停止笑聲,對著夏老四問道:“這幾年裡,我在東南沿海發現武曲氣宗頻繁出沒。他們在四處收徒傳授天人法!”
病三郎悲泣道:“他們已經不滿足於武曲城了!他們在擴大自己的勢力!”
“這樣就會有越來越多的人修行天人法,我們完了,再這樣下去,我們就完了,而我們已經很久沒有援軍了!再這樣下去,漠城真的會被武曲滅了的!”病三郎目眥盡裂的再次狂吼著。“總之!你們不敢做的事情,我敢做!你們不敢修煉天人法,我敢!”
病三郎眼中帶著恨意說道:“你們都忘了!修煉天人法就不能怕死!只有不怕死的人才能登天!所以,我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成為五品氣宗!”
“我要證明你們錯了!”玩世不恭的病三郎臉上出現了決絕之色和懷念的神情:“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娘是對的!當年的她就是因為看到漠城如今的沒落才選擇登天的!”
“只有這樣,我們漠城才能和武曲城拉近差距!不讓他們有一天把漠城全部剿滅了!”病三郎像是滿懷希望,又像是嘆息。
......
皇宮,御書房內。
皇帝趙樂聽著屋外的雨聲,走到了一排書架前面。他從書架上面抽出了一本名為《論星集》的書,這本書名字起得大氣,實際上裡面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詩詞。
趙樂熟門熟路的翻到缺失的那頁,然後輕輕划著後面接著的那頁書,同樣是某無名氏寫的幾句歪詩:
星分其野,勿墜雲空!
墜之輪迴,何其哀哉?
這首叫做《星宇》的詩,甚至連韻腳都沒有,更別說平仄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