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站穩了,小旗抓住這個破綻就是一刀。
“鍾兄!”
“公子!”
另一個少年和小廝們大驚,想要營救卻為時已晚,鍾公子被小旗劈中胸前,一道血淋淋的傷口自上而下噴出鮮血來。少年一向錦衣玉食哪裡經歷過這個陣仗,受到這樣的重創,仰天就倒。
“鍾兄!鍾兄……”另一個少年趕緊上前扶住鍾公子,左手死死地壓住鍾公子的傷口,“鍾兄……你不能死啊!你死了,誰和我調戲大姑娘小媳婦啊!誰和我偷狗肉吃、偷酒喝啊!你千萬不能死了,咱們兄弟還要去麗春院點花魁呢。上回的花魁是兄弟我拔了頭籌的,這回該你了!小爺不跟你搶了還不行!”
“還有啊,你還欠我一百兩銀子的酒錢沒還呢,你不能死啊,死了誰還我錢啊!”
“你家那個死老頭跟鐵公雞一樣,除了你誰也別想從他手裡拿到一文錢,你得還……還我,不能欠小爺的,就是親……親兄弟……也得明算賬啊!”少年說著說著已經泣不成聲。而鍾姓少年此刻緊緊的抓住他的手,咬著牙低聲說了幾句話。
“鍾兄,鍾兄,你說什麼,你說什麼,我聽著,我聽著。”少年急忙把耳朵湊到了鍾姓少年的嘴邊。
“呼……奪……呼……呼……奪門……呼……放吊橋!”鍾姓少年儘可能的大聲點,可是到了嘴邊卻是有氣無力、斷斷續續的說道。
“對,奪門!奪門,這個要緊,這個要緊!”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小旗,他正被小廝們纏住,“鍾兄,你等著!你在這裡先躺好了,兄弟我去奪門,放吊橋!”
少年顧不得擦了臉上的眼淚,避開小旗和廝殺的眾人就要去放吊橋。
那小旗見到少年行動,心下一急,露了破綻,被圍攻的小廝們砍傷。身上也多了幾條傷痕,握著刀的右手也被砍掉了一根手指。拿著的刀瞬間掉在了地上,這不是什麼重傷,但十指連心,疼得小旗嗷嗷叫了起來。
小旗捂住斷掉的手指,血性也激了出來。他一腳踹倒身前的一個小廝,撿起掉在地上的刀當即砍向小廝。
小廝被剛才那一腳踹地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短刀在剛剛倒地的時候脫手了,眼見小旗的刀鋒迎面而來,來不及多想,倉促間用手護在了身前。
“咔嚓”一聲,手臂應聲而斷。
這小廝也是個狠角色,斷了一隻手後反而用另一隻手擒住了小旗的脖子,兩個人在地上扭打了起來。
只是畢竟少了一隻手,雖然偷襲得手,但他也漸漸體力不支起來。
小廝心裡知道是自己活不成了,眼見著四周同伴都被纏著也無暇救援他。不知道他這時候想到了什麼,只見這小廝的眼中閃過一抹精光後,跟小旗還在扭打的他一頭大力地撞向了小旗的面門。
小旗被突然的一擊撞懵了,小廝趁勢把他掀翻在地上。二人互換了一個位置,現在是小旗被他壓在地上。
小廝哈哈大笑起來,竟然從靴子裡拔出一把匕首來。
小旗大驚,急忙用刀刺入了小廝的胸口,小廝吃痛之下,笑聲反而更大了。
小廝大喊了一聲,“天地同壽!”
接著,匕首直愣愣地扎入小旗的心口。最後,小廝便雙目無神的壓在了小旗身上。
小旗卻是瞪大了眼睛,臉上非常地不甘心。匕首插進他心口裡後,他都沒有想明白為什麼這個小廝會是這麼個打法。
明明只差一點,只差一點,自己就贏了。
明明只是個小廝,自己為什麼會死在一個小廝手裡。他又為什麼要和自己換命,值得嗎?還有那句“天地同壽”,自己似乎在哪裡聽過。
可這個是什麼意思來著?
易姓少年最後還是沒有砍斷吊索,雖然他的對手只是城門軍,雖然他們一個個都敢於拼命,但他們畢竟不是軍人,廝殺了一夜他們的力氣也耗盡了。
城門軍圍上來後,他就死了,死不瞑目的眼睛睜得圓鼓鼓的。
他在倒下的前一刻,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鐘姓少年,心裡還想著,“對不住了,鍾兄,兄弟我砍不了吊索了。不過,我馬上也要死了,這可真他孃的疼啊!鍾兄,兄弟我來了,黃泉路上等等我……下輩子咱們做親兄弟吧......”
白衣秀才還活著,這次倉促間的奪門是他組織的。此時此刻,白衣秀才絕望了,城門推開了,但是吊橋沒有放下來。
環顧四周,除了一直保護著的婦人外,身邊的友軍只剩下了十幾個人了。他知道讓兩個少年去砍斷吊索的希望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