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星曆1324年9月14日,晴
我成功了,成功獲得了無妄神蹟的恩賜,但也遇到了些小麻煩。
在儀式開始前,我並不知道這場儀式會給弗洛市帶來怎樣的災難,當我意識到事情發生時,一切已經不可挽回。
我沒有抗拒霍爾·威廉姆斯的抓捕,只是請求他保證自己的安全,畢竟我真的不是故意傷害其他人……我有不得不向無妄神蹟祈禱的理由,我接下來所能做的便只有盡力彌補我所造成的那些傷害。
霍爾先生是個不錯的人,同意我跟著他去到瓦礫街發放事故慰問金,在那裡,我見到了一位可愛的小女孩。
她住在一棟非常狹窄的房間裡,父親是個酒鬼,看起來不是那種負責任的男人,全家人的生活也許都指望著女孩的母親……但我知道,她的母親在那場無妄神蹟引發的災難中去世了。
我想我可以說那不是我的錯,我有必須祈求力量的理由,但女孩的母親也有必須活下去的理由,不是嗎?
我很難想象這個小女孩要怎麼在那個破碎的家庭裡安全長大,我已經能想象到在這樣一個時代,一個女孩所將要經歷的苦難和黑暗。
如果將我的心臟放在天主的天平上稱量,它會比一座山更重嗎?
我的內疚就像海底的漩渦一樣瘋狂拉扯著我的理智,苦苦思索著,我能為此做些什麼?
遺憾的是,我得不到答案。」
萊爾斯沉默著合上筆蓋,愣愣看著墨水在紙頁上緩緩暈染開,像是在他心頭擴散的陰霾。
等到墨跡完全風乾,萊爾斯輕輕合上筆記本,馬上衣物朝公共盥洗室走去。
忙碌了一天,他急需清洗身體。
……
一夜平靜。
當萊爾斯第二天推開門的時候,霍爾也正好從房間裡出來。
後者的眼睛佈滿血絲,眼圈有些發黑,看起來像是一夜沒有休息。
“這裡不愧是「破街」,旅館連咖啡都沒有。”霍爾沒什麼神采地抱怨了句。
“早安,霍爾先生。”
萊爾斯有些心虛地笑了笑,他昨晚睡得可香了,畢竟在意識迷城幾乎沒怎麼閤眼。
“早安……”霍爾很沒有紳士形象地打了個哈欠,“看來那群瘋子還沒在鎖定你的身份,這對我們來說是個好訊息。”
經過昨晚的休整,在佩德羅的神奇藥膏的幫助下,萊爾斯身上的傷已經基本癒合,能夠正常走路了。
兩人簡單洗漱並在路邊的點心鋪吃過早點後,便帶著萊爾斯的行李搭乘馬車回到月亮偵探事務所。
「真理會」的人隨時可能找上門,萊爾斯繼續住在人多眼雜的旅館顯然已經不合適。
萊爾斯推開依舊掛著「歇業中」的事務所大門。
邦尼依舊坐在櫃檯後,捧著那本《玫瑰莊園》閱讀著,然而或許是因為昨天萊爾斯的故事過於動人,她今天對手裡的書興趣不是很濃。
亞瑟則倚靠在單人沙發上,手裡拿著份報紙。
“早上好,邁爾斯先生,霍爾先生。”邦尼微笑著打招呼。
“早上好,邦尼女士。”“早上好,邦尼太太。”
見到霍爾進門,亞瑟將手中報紙放到茶几上,藍灰色的眼眸看向滿臉疲憊的霍爾。
“昨晚沒遇到什麼特殊情況吧?霍爾。”
霍爾搖了搖頭:“沒有,那群瘋子還沒鎖定被恩賜者的身份。”
“好,辛苦了,今天你沒什麼任務,先去休息吧……瓦礫街那邊我派了佩德羅和莉茲過去。”亞瑟點了下頭。
“沒事,今天不是要對這傢伙進行判決嗎?我還撐得住。”霍爾揉了揉太陽穴,看了眼有些緊張的萊爾斯。
亞瑟饒有深意地瞥了眼霍爾,對著萊爾斯說道:“邁爾斯先生,請隨我到審訊室。”
萊爾斯點了點頭,將行李箱靠在門邊,乖乖跟在亞瑟身後。
再次進入地下室,萊爾斯感覺和昨天似乎不太一樣了,這裡的牆壁上,密密麻麻的紋路似乎隱隱散發著微光,但若是仔細去看,又什麼都看不到。
等抵達審訊室門前,亞瑟握住門把手輕輕念出什麼後,才旋轉把手將門開啟,率先走進房間。
跟昨天那平凡無比的地下室比起來,這才更像是神秘組織的基地。
萊爾斯跟著進入房間,屋內的情形讓他身形頓了頓。
原本光禿禿的牆壁上佈滿各種枷鎖一樣的紋路,幽藍色的光芒猶如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