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卡洛夫對自己的否定現在就像是新生的綠芽般隨時會消逝。
正常情況下萊爾斯當然沒有辦法，但他現在是無妄神蹟的繼承人，於是他繼續開口：“卡洛夫先生，讓我來幫你擺脫困境吧。”
萊爾斯從口袋裡掏出懷錶，銀色的鎖鏈下墜，懷錶停在卡洛夫眼前，在半空中微微晃動。
卡洛夫神色變了變，似乎想質疑，但在看到懷錶的瞬間便雙眼失神，神情動作全部呆滯。
霍爾見狀立刻走進屋內，擋住萊拉的目光。
「催眠大師」。
萊爾斯感覺自身的精神開始快速流失，顯然切換具備超凡能力的職業會大量消耗精神力量。
“你是個人渣。”萊爾斯面無表情地說道。
銀白色的懷錶反射著光芒，醒目的亮斑在卡洛夫的臉上微微晃動。
卡洛夫幾乎沒怎麼抗拒便跟著說道：“我是個人渣。”
“你是隻狗。”
“我是……我是隻狗。”
“叫一聲。”
“汪……”
叫的還挺生動……
“你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我……我是個……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卡洛夫的神色明顯有些掙扎。
承認自己是個人渣，卻很難承認自己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萊爾斯心底有些荒謬的好笑。
“你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沒錯，你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沒錯，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重複三遍。”
“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萊爾斯慢悠悠地收起懷錶，很高興就這件事和對方達成共識。
今天的催眠就先到這裡，讓對方花費一定時間強化這個概念，明天再進一步引導對方否定自己，而且他的精神力已經無法支撐催眠進一步。
當然，暗示加深的過程如果被打斷，那麼想再次催眠對方將會非常困難。
……不過就算卡洛夫衝到大街上大喊“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估計街坊鄰居也不會有人否認這個說法。
“當你聽到響指聲的時候，醒來。”
啪！萊爾斯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同時中斷了無妄神蹟的能力。
卡洛夫身軀猛地一震，從呆滯狀態下甦醒，兩眼無神地望著頭頂的床板，嘴裡不停喃喃道：“我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霍爾看著躺在床上的卡洛夫已經傻掉的樣子，皺著眉戳了戳萊爾斯的手臂：“你把人家弄傻了，真的沒問題嗎？”
“相信我。”萊爾斯揉了揉眉心。
女孩萊拉推開擋在身前的霍爾，看著父親痴傻的樣子，小臉委屈地怒視著萊爾斯：“你這個壞蛋把我爸爸怎麼了？我已經沒有媽媽了，你要把我的爸爸也奪走嗎？”
萊爾斯愣住了。
萊拉緊接著推了推父親的身體，帶著哭腔呼喊道：“爸爸，你怎麼了？”
卡洛夫斜瞥了自己女兒一眼，緊接著像是想起某種不可饒恕的罪孽，右手覆蓋在臉上，嘴裡的呼喊更加急促：“我真是個狗都不如的畜生……”
看來有效果……萊爾斯神色複雜地看了眼萊拉，也不知道該如何向女孩解釋，只能向霍爾投去求助的目光。
霍爾嘆了口氣，蹲下身掏出一張蘇勒塞進萊拉手裡，而後拉著萊爾斯退出屋內。
女孩的呼喊聲停止了片刻，隨即再次響起，只是遺忘了萊爾斯和霍爾來過。
霍爾的目光似乎穿透重重阻礙，有些擔憂地看了眼萊拉。
“走吧，霍爾先生，我們明天再過來。”萊爾斯雙手插進口袋，朝著瓦礫街盡頭自顧自走去。
看著萊爾斯自信的模樣，霍爾選擇相信後者，快步跟了上去。
“霍爾先生，我請你吃午餐吧……米亞餐廳如何？”萊爾斯看了眼高懸於天空中央的烈日，笑呵呵地說道。
米亞餐廳算是弗洛市最高規格的飯店，牛排和紅酒非常有名，在桑薩許多城市都有連鎖，算得上五星級餐廳。
霍爾神色古怪地看了眼萊爾斯，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用從我這裡借的錢，請我吃飯？
萊爾斯沒有在意霍爾的目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他已經想到怎麼賺錢了，雖然過程可能會有點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