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走進裁縫鋪，將禮帽和麵包丟到沙發上，然後抓起水壺罐了一大口水。
將水壺放下，姜黎整個人深深陷進沙發裡，重重吐了口氣：“也不知道萊恩那邊怎麼樣，千萬別死了，否則那個中年男人光靠我自己的力量很難解決。”
萊恩肯定在自己身上下了追蹤手段，如果贏了定然會來找自己，接下來等著就好……這樣想著，姜黎緩緩閉上雙眼。
……
萊恩的算計、中年男人的企圖、宣告著自己被開除了的老闆、詭異莫測的能力、焦急尋找著失蹤兒子的父母……各種紛雜的念頭浮現又落下，姜黎不知不覺陷入光怪陸離的夢境。
最終，在夢裡，一個看不真切的面孔不甘地凝視著自己的面容，怒吼著質問：“為什麼，為什麼要搶走我的身體！”
姜黎瞬間驚醒，抬手擦了擦額頭，指間傳來冰冷滑膩的觸感，看著隱藏在黑暗中的天花板，心中空蕩蕩的。
“醒了？”略顯耳熟的清冷聲音澆滅了姜黎淡淡的憂傷。
姜黎下意識低頭，看向聲音源頭，渾身猛的一激靈，差點尖叫出聲。
對面的沙發上，萊恩像雕塑般筆直坐著，翡翠色的眼睛在黑暗裡散發出微光，映照得那張冰冷的面龐忽明忽暗。
辨認出對方的面容後，姜黎略微鬆了口氣，壓低聲音試探性問道：“成功了？”
“有阿不思先生的幫助，當然成功了。”萊恩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聽到對方這麼說，姜黎心裡有點打鼓，他可沒忘記因為自己的偷窺，導致萊恩偷襲失敗，陷入險境。
“成功了就好，我們離召回所有意識又近了一步。”姜黎一本正經地裝傻，對戰鬥中發生的意外避而不提。
那什麼說的好，要以結果為導向！
萊恩瞥了眼姜黎，沒有在這件事上繼續追究，轉而提了句聽起來完全不相關的話：“在我殺死那個意識之前，另一個意識在我的感知裡短暫消失了幾秒，阿不思先生，你有什麼頭緒嗎？”
姜黎一開始沒有反應過來，隨後腦海中忽然閃過用扳指買自己命的中年男人的模樣……會跟他有關嗎？
“在遠離你和那個肌肉男戰鬥的場地、經過「貝塔街」的時候，我遇到了一個穿著灰色西裝的中年男人，他把我困在原地，說什麼「我路過了他的街道，必須留下點東西」，然後他強行和我做個壓根不知道是什麼的交易。會跟他有關嗎？”
姜黎說著嘆息了句：“我本來想拒絕的，嘗試用你送給我的斗篷逃跑，但是失敗了。”
萊恩手指推了推鼻樑上不知何時又被修好的金邊眼鏡，冷靜開口：“看來你遇到的那個意識擁有與他人強行進行交易的能力，他應該動用了某種手段將「貝塔街」轉化成了屬於自己的財產，你踏進街道的那一刻滿足了交易條件。
隨後他看出了你的特殊，於是將自己的氣息交易給你了……畢竟現在我從你的身上感受到了非常強烈的意識氣息……看來他也是一個難纏的傢伙。”
姜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心中有些慶幸：他似乎沒有猜到那人還給了我樣東西。
“至於斗篷會失效，是因為他的手段比斗篷上有的魔法陣更高明。”萊恩不冷不熱地說了句。
“那，有沒有手法更高明一些的保命手段？”姜黎試探著問道。
“能對抗意識的只有另一個意識，想保命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踏入另一個意識的手段，以及……”萊恩的嘴角勾勒出一絲危險的弧度。
“遵守我的忠告。”
姜黎背脊浮出些許冷汗，乾笑著轉移話題：“我現在身上帶著那個中年男人的氣息，你有辦法將其消除嗎？否則我們的計劃就作廢了。”
萊恩身體後傾靠到沙發上，雙眸微眯：“如果能消除氣息的話，我就不會找你合作了，阿不思先生。
不過我現在倒是有個更好、更安全的計劃，我想你會有興趣。”
說著，萊恩嘴角再度勾起，露出那毫無溫度的笑容。
姜黎愣了愣，而後明白了什麼：“你想把你的意識氣息也轉移到我的身上？”
“這樣你就可以待在這裡不用動，我也不用擔心戰鬥的時候出什麼意外，不是麼？”萊恩雙手撐在大腿上，身體前傾，越過茶几一半的位置，注視著姜黎的雙眼。
姜黎看著對方冰冷的眼神，被毒蛇盯上的感覺在此刻宛如實質。
“但是，這樣的話真的安全嗎？你的其他意識總有主動出擊的吧，比如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