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準備工作就緒,萊爾斯依照特定的順序點燃袖珍鏡周圍的三根蠟燭,深吸一口氣,半跪在地,嘴裡吟唱起神秘而古老的音節:
“一切虛妄的肅清者,
渾濁之世的啟蒙家,
神秘與智慧的主宰,
偉大的無妄神蹟,
請聆聽你虔誠信徒向你的祈禱,
我祈禱你聆聽我的聲音,給我啟示與答案,
我祈禱你告訴我,告訴我殺死星之彩的方法。”
嗡
萊爾斯忽然感覺意識深處響起了清脆而悅耳的嗡鳴,像是充滿啟迪的天籟之音,渾身的疲憊被颶風席捲般瞬間掃清,大腦前所未有的空明。
他身前的鏡面產生了某種變化,像是深不見底的潭水,接著從潭水中浮現出一輪翡翠色的月亮,這輪月亮飛速逼近,眨眼間便充斥整個鏡面,化作一顆無比清澈的眼睛。
某種啟示在萊爾斯心底產生,他抬頭看去,看向儲物間漆黑無物的天花板,眼中卻倒映出截然不同的場景。
那是高懸的、遮天蔽日的翡翠色眼球,帶著俯視眾生的淡漠看向地面,看向匍匐在地的信徒,而在那眼球的下方,是一座幾乎難以發覺的、無比虛幻的城池。
萊爾斯的思維陷入短暫的停滯,腦海中像是被灌入了某條無比清涼的溪流,一條資訊於他的腦海中浮現。
——星之彩,不可名狀,無所定型,祂的存在與祂的使命同樣荒蕪,能夠殺死祂的,唯有死亡的命運。
伴隨這份資訊的完整浮現,萊爾斯的身軀猛地顫抖了下,眼前的景象泡沫般幻滅,他低頭望去,袖珍鏡中的景象已然恢復正常,三根蠟燭之上的燭火不知何時已經湮滅。
能夠殺死祂的,唯有死亡的命運……寂靜的黑暗裡,萊爾斯咀嚼著這句話,沉默不語。
這句話看起來複雜,實際上意思非常清晰,既然星之彩無法以常規手段殺死,那麼便直接賦予祂死亡的命運,讓祂直接死亡。
可問題是,要怎麼賦予顏色死亡?
要不要再問一遍賦予星之彩死亡的方法?
猶豫片刻後,萊爾斯手指搓動點燃火花,將三根蠟燭點燃事到如今,可顧不得會不會引發其他的隱患。
或許這麼做有些自私,但對於萊爾斯來說,整個弗洛市比起隱者的隊友來說,又算得了什麼?
“一切虛妄的肅清者,
渾濁之世的啟蒙家,
神秘與智慧的主宰,
偉大的無妄神蹟,
請聆聽你虔誠信徒向你的祈禱,
我祈禱你聆聽我的聲音,給我啟示與答案,
我祈禱你告訴我,賦予星之彩以死亡的命運的方法。”
嗡
熟悉的嗡鳴再次響徹,眼睛下,那座虛幻的城市似乎凝視了些許,萊爾斯的腦海中再度被注入某個資訊。
——【星官】,【不死者】,【魔窟】,【魔鬼】。
隨著眼前的場景幻滅,萊爾斯回過神來,低頭注視著鏡面,沉默不語。
前面三個稱號,或者說階位名稱代表著什麼,他並不清楚,但【魔鬼】意味著什麼他再清楚不過。
所謂的“魔鬼”先生原來確實是某個階位名稱,而【魔鬼】二字所代表的就是高階存在,那麼前面三個名稱至少也是於【魔鬼】等階的高位存在。
也對,牽涉到命運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也只有高階存在才有能力染指萊爾斯露出一絲苦笑,旋即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既然他和霍爾沒法殺死星之彩,那麼讓「監察者」出手就好了,他只要知道弗洛市所有星之彩源頭的位置。
萊爾斯往蠟燭間補充精油,指間摩擦,將蠟燭重新點燃,眼眸深邃地吟唱起古老而神秘 的音節。
片刻後,萊爾斯拿起袖珍鏡放回口袋,將儀式用具收拾好,推開門走出儲物間。
“怎麼樣,有結果嗎?”霍爾立刻迎上來,兩步後又止住身形。
“有,我得到了所有源頭的位置,接下來只要取回‘懲戒’勳章。”萊爾斯的語氣聽不出情緒。
“這真是好訊息,快告訴我祂們在哪裡?那枚勳章被你落在哪裡?”霍爾的表情凝固了瞬間。
萊爾斯注視著霍爾的眼睛,嘴角勾勒出些許笑意:“霍爾,你真的藏不住自己的表情,同樣的方法你不可能在我身上使用兩次。”
他毫不懷疑,如果他把資訊都說出來,下個瞬間霍爾就會消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