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的雙學歷,以後可以做最牛逼的公司的職業經理人,娶王歡還會在乎老王同意不同意嗎?
志平從市裡玩了半天就直接坐車回浮槎,坐在車上,他覺得吳鎮已經沒有多少抱負了。吳鎮的女友,也只是個鄉下妹子,並不肯說話,說的最多的話就是“謝謝”。
志平心中不禁感慨,讀同樣的書,進不同的工廠,遇到不同的人,導致後來的路截然不同。
他想起吳鎮以後娶了黃靜,在巢州安家落戶,也就是個在小小的巢州城裡待一輩子了,每天上班騎著單車,不尊重交通規則,到處亂竄,遇到交警便說一口方言,討好交警,別開罰單。
每天遇到的人和事,不過就是百姓的家長裡短,為五毛錢青菜罵的唾沫橫飛,為公交車上的讓座大打出手。忽然志平覺得人生無限荒涼,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跟吳鎮說什麼話了,明顯覺得差距越越來越大,倒並不是自己比他日子好過。
相反,吳鎮以後的日子比他平坦的多,只是他有顆飛翔藍天的夢想罷了。
二
志平回到家時,見村東頭的大雁姐一家人在這裡玩。大雁姐和姐夫大虎一直在省城工地幹活,工地結束後,一家人總要來志平家看看志平父母。雖然他們不沾親帶故,但比普通村民關係親密很多。
母親和大雁在廚房裡做晚飯,爸爸和大虎兩個男人在客廳裡看電視。說的都是工地上的雜事。志平很不喜歡大虎肥胖的模樣,每次總是挺著肚子佔據半張長沙發。這次又說他們老闆開著上百萬的小車,老闆兒子要進私立學校,每年花幾十萬也要進。這些話在志平聽來,都透著一股濃濃的世俗攀比的味道。父親很配合地聽著,讚許的點頭,彷彿大虎在有錢人的圈子裡,時間長了也成了有錢人一樣。
志平感慨地想到,無論什麼時候,男人總是在乎權利和財富的,哪怕是虛榮的假裝也表現出對權力的渴望。
吃飯的時候,志平從母親的神態中猜測父親沒有告訴母親去江西真實的原因,所以在飯桌上也就絕口不提江西的事,只當是平平常常的一次回來。
吃晚飯大虎一家回去,父親上樓去了志平房間,一坐下來,父子倆像是老朋友似的說起江西的事情。父親考慮,母親不能完全理解志平去江西的選擇,所以只說是公司輪流去江西一段時間。志平聽了默默點頭,他突然很佩服父親處理事情的圓潤平和。
又說到志平能嚴格控制自己不再有染指現金的機會,父親的心裡既失落又安慰,失落的是他不願孩子丟了總公司崗位去那麼遠的地方工作,安慰的是孩子大了,有正確的是非觀念,並且有那麼勇敢的決心。雖然對志平的戀愛態度不贊成,父親還是認為早點成家是必要的,不必在一棵樹上吊死,完全可以全面撒網,重點捕魚嘛!
志平想到這個關於漁網的詞,不禁失聲笑了。父親仍然堅持說本來就是嘛,年輕時候精力旺盛,對女朋友就是選來選去,找最合適的呀。志平在那一瞬間覺得父親不再是小時候那個嚴厲的家長了,而是對他的選擇抱以足夠的理解和包容,簡直像是好朋友呢。那一刻,志平想到,以後不管遇到什麼事,也不要自己一個人扛著,父親遠比他認為的要堅強許多。
等會父親問他們什麼時候去江西,志平說明天公司送行大會,後天就該走了。父親有些不捨,他忽然沉默下來,在心裡想兒子大了,如同鳥兒一樣嚮往藍天,他一把老骨頭的,又能有什麼辦法呢?
當初兒子上學,他只是想要一份體面的工作就好,兒子現在卻要去更廣闊的天地,哦,九江,是條很大的江嗎?他一次也沒去過,父親坐了一回,睏意趁著酒勁上來,便下樓睡去。
志平卻久久睡不著,風吹過窗前的桂花樹,一陣陣香味撲鼻而來,他關了屋裡的燈,透過窗戶看到一輪秋月掛在幽暗的天空。
今晚的月色好美,猶如志平此時的心情,他有點想念王歡了,那個圓臉的胖女孩,不管是銀鈴般的笑聲還是清脆的說話聲,他聽起來都是一種享受。只是他要奔赴南方的九江了,是江西最好的城市之一。人文歷史深厚,從陶淵明的採菊南山下到白居易的潯陽江畔夜送客,再到現代戰爭時期蔣介石的行宮,而建國後的1958年,半個月的廬山會議,更加讓那裡的歷史異常厚重。
九江哦,廬山!以後我要去你的身邊工作了,我將要在你身邊度過一個個春秋冬夏……
志平帶著無盡的美好心情,安然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