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那些有關係的早就動用關係,沒關係的人家也會砸錢砸出關系來。
志平和吳鎮都認為這大學唸的很荒唐,而且他們也無可奈何。吳鎮告訴志平,自己早已對工作的事失望透了,幾年的時光差不多都是浪費了。志平望著吳鎮忍不住笑著問他,不是還有個“一剪梅”嗎?
“哈哈,那就不用提了。我們只說工作,你是不知道哎,志平,我其他同學有考取師範的,有考取電校的,都是家裡有人,現在分配很順利。校長的兒子念個師範回來就教書,大隊書記的孩子念個電校回來,直接去了供電所上班。電老虎哎!他們當初讀書時就考慮好了上班的單位,哪裡像我們這個委培生,畢業了還到處找人。想想,他們才是真正的委培生,找好了單位委培一下回來就上班。”
一席話讓志平哭笑不得,他仔細一想,雖然不像吳鎮說的如此絕望,但除了讀幾年書,學了些專業會計知識也確實沒啥用。
如果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專業知識很快也就荒廢沒用了。志平忍不住吐了一口唾沫,像是把五年前讀大專的結果也吐掉。
對於工作分配,沒有其他辦法只能等下去了。
吳鎮說,他姑奶的孫子在城郊開了個注塑廠,專門生產酒瓶蓋的。如果實在沒工作,可以在那裡混。吳鎮有些奈何卻又坦然地接受這兜底的安排。
“那還做會計嗎?”志平問。
“做個屁呀,表嫂是出納主辦一把抓,大表哥是村支書,偶爾過來看看,廠裡的生產銷售,全盤他都瞭解。他說等我過去,從車間幹起來。我本不想去的,但裡面女工多,我想去了以後找個女朋友不成問題,哈哈哈!”
話題忽然變得輕鬆起來,兩人又扯到班花,在當地一個大酒店裡實習,又說到那個嬌小的女同學進了中石化,但都不是做會計,五花八門的工作啊!
臨睡前,兩人商量明天去看一眼那個瓶蓋廠。走投無路的時候,兩人還可以繼續做難兄難弟呢。
天麻麻亮的時候,大屋門被撞開,鑽進一個黑影。志平微微睜開眼,就著窗邊的微光,看不清是誰,像是往地上扔了一件沉重的東西,又掩門出去了。志平看到吳鎮還在呼呼大睡,也沒叫醒他。不料吳鎮翻了個身,又迷迷糊糊躺下,咕嚕一聲“老頭子,別管他。”
山村的早晨很安靜,夜裡最後一絲黑暗隨著早晨的炊煙慢慢散去。
兩人起來時,奶奶已煮好一鍋紅薯稀飯。凌晨回來的吳木生,坐在鍋屋的臺子上,吸吸溜溜喝著稀飯,然後又咕嘰咕嘰嚼蘿蔔乾。
他一見孩子們起床了,便大聲對著吳鎮說:“哈,是你同學吧?昨天我遇到老八斤牽著牛,說你同學來了,戴副眼鏡,我猜是上次來的,昨天夜裡就又搞了兩隻。”
然後又得意地說,今天讓志平帶回去燒燒,吃個新鮮,野味難搞到了。
志平這才知道,吳鎮父親昨天忙了一夜,天快亮時才帶了兩隻野兔回來。他竟然還記得上次志平來過的事情,於是開心地說道:“叔叔下次帶我打野兔去。”
吳鎮父親十分高興,又說了一大串如何辨別野兔的路徑,如何瞭解野兔習性,志平感覺他就是隻老兔子。
吃完早飯,志平帶上那隻野兔就和吳鎮一起去市裡了。
奶奶像是不捨得志平走,她讓志平得閒來玩,然後就一個人坐在門口目送著他們。
兩個同學沿著山路走了好久都沒說話,他們不知道未來的分配到底怎麼樣。想去“鄉企局”問問情況吧,可不止一次的“等等,再等等。”感覺像是在敷衍,他們既盼望著去“鄉企局”問問,又害怕“再等等。”
翻過萬山到大路上時,兩人花了兩塊錢坐上開往市裡的公交車。
公交車一路顛顛簸簸往市區開,到亞父山下的鼓山寺時,吳鎮看到一排瓦房,還有一柱擎天的大煙囪,突然激動地對志平說:“就是這個廠,就是表哥的廠。”
志平抬頭望向窗外,那排瓦房像是搬遷學校後的教學樓,又像是糧站的老倉庫,只是煙囪煥然一新。
志平心裡覺得,他們一直想要的會計工作竟然是在這樣的環境裡。也太破了吧?
志平想,如果他們繼續等待,至少還有一份美好的希望,可是眼前的廠房和大煙囪一下子如此真實砸過來,讓他愣了半天在這裡暈頭轉向呢!
在這裡上班,那還不如去做西門大官人。
吳鎮看到志平落寞的神情,便說道:“我現在兩手準備。先等分配,如果分到好單位,當然去了。沒有好單位,實在不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