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時序沒有強求,雖然知道這都是託詞,但他停在了原地,點頭的動作很輕微。
她身體彎一彎,很禮貌卻又青澀地道謝:“麻煩商總了,您路上小心。”
轉身時只聽他在身後語氣平淡地說:“到宿舍和我說一聲。”
樓銜月腳步太快,回頭時他已經距離很遠,只能隱約看到個從容如松的身影。
她嗚咽一聲,雙手抱著頭衝回了宿舍。
那條訊息最終還是洗好澡之後才發出去的,因為樓銜月的室友們都在,見她渾身都是水地進來,先團團將她圍住、擦好了頭髮和她臉上的水漬之後,又馬不停蹄推著她進了浴室。
“不要感冒了,這個天氣發燒很受罪的。”等她出來,有個室友端著泡好的沖劑,盯著她咕嚕咕嚕喝完才放心。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關心她:“你實習也太努力了,按時下班的話就不會變成落湯雞了。”
這個詞勾起了樓銜月腦子裡的記憶,她臉上的笑容凝固:“糟了!”
在幾張疑惑的臉中,她慌亂至極地拿出手機,顫抖著點開那個頭像,那份愧疚轉化成口不擇言,令她虔誠如上香一樣傳送:“商總,我已經到宿舍了,今天非常感恩您的出手相助。”
順便祈禱著他忙碌著夜生活,沒空理會她這個小小實習生的一句留言。
但很可惜,商時序慧眼如炬,在她花團錦簇的表情包中秒回一條:“手機掉水裡了?”
樓銜月瞬間心如死灰,哆哆嗦嗦地開始道歉。
長篇大論沒寫完,商時序先回一句:“到了就行。”
緊接著,他的對話方塊再沒任何動靜。
正當她猶豫著還要不要說兩句的時候,一個室友已經帶著神秘的微笑著探過頭來:“銜月,什麼情況,回誰訊息呢?這麼緊張?”
還有一人抱住了她的肩膀:“從實招來,饒你不死!”
樓銜月瞠目結舌地看著她們的表情,決定實話實說:“回老闆的。”
室友們一臉“我是來聽八卦不是來聽社畜慘狀”的,抖動著的眉毛瞬間萎靡不振:“……那沒事了。”
沒多久就到了熄燈睡覺的時間,第二日是週六,沒有課這個宿舍是不會有人早於八點醒來的。
只有樓銜月一個人晚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好不容易閉上眼睛,又全是光怪陸離的夢。
她的手一開始還只是握著商時序的手臂,緊接著,畫面一轉,像是要伸向他解開了兩顆釦子的襯衣,那鋒利性感的鎖骨毫無瑕疵。
但是就在指尖接觸到的前一秒,樓銜月猛地驚醒過來。
天光大亮,陽光在窗簾後張牙舞爪。
她再也沒辦法躺下了,乾脆起床給室友們帶了早飯。
陽臺上昨天被淋溼的包還沒曬乾,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穿上了那條聞綺彤給她挑選的蝴蝶結裙子,只不過沒有拉成一字肩的樣子。
到風蘊時裡面沒有幾個人在,零零散散的人端著咖啡埋頭寫著程式碼,最裡面那間辦公室也是,房門緊閉,關著燈。
大概九點的時候曲冬琴到了,她一進門便誇了她衣服好看,還摸著她的頭讓她別太努力,該休息就休息。
樓銜月嘴裡答應,回到工位上依舊開啟書,電腦上也開著幾份資料。她對照著看和學習,第一遍沒有太仔細、只想瞭解個大概,順著思緒梳理出了整整齊齊的大綱。
唯一分心的時候,大概就是起身打水。
不知道是不是渴,她喝得飛快,打水也很頻繁。但每一次經過,都沒有見到那盞燈亮起。
就這麼一直到了傍晚,樓銜月和曲冬琴吃飯的時候才知道,原來商時序不是不來加班,他是去相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