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余月前,她們姐弟剛應邀參加完長慶道長的比試,大勝而歸行至倉頡山下,半夜卻在客棧遭逢偷襲,對手武功不低,卻只是以暗器傷人後就離去。
起初戚玉容並沒有把這小傷口當回事,直到五六日後傷口開始大面積毒發,她和戚玉城這才意識到事情並不簡單。
此時想要找到解毒之法,已非易事。他們姐弟情急之下四處探聽一番,方知離他們最近傳聞可解百毒之寶的‘佛降舍利’就在古粼城永靖王府。
永靖老王爺獻寶世人皆知,但賣給他們訊息的百曉通卻堅稱‘佛降舍利’仍在永靖王府,他們權衡再三,決定冒險一試。
如今看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穆千里早已為她姐弟布好的局。
她就這麼一步步的帶著弟弟步入死局,甚至於若不是這二人的出現,他們姐弟怕是到死都不知事情真相。
“二位大俠,玉容不知如何稱呼二位,我姐弟二人被穆千里所設計,實乃無妄之災,玉容自知毒入心肺,不求偷生,只是我弟弟實在無辜,玉容斗膽求二位能容我弟弟一條性命。”
“阿姐,你不必求他們。”戚玉城扶著刀,強撐著讓自己站了起來,擋在戚玉容前面。
他很清楚,進到這墓室裡來盜寶的,又怎會是好人。
既不是好人,又怎會留下把柄和活口,若是一定要死,他也決計不會丟戚家的臉面。
“想不到你小子還有幾分膽色。”白不虞腳尖輕點,凌空幾步踏至那半開的棺槨前
厚重的棺槨裡躺著一個黑髮長鬚的老人,看著很安詳,離他過身雖已有月餘,屍身看著除了稍稍有些發黑,竟沒有一絲腐壞的跡象。
白不虞瞧了半晌,輕輕啐了一聲:“這老東西還挺會找東西,取南疆的‘一隻眼’毒蛇蛇毒調製曼犀花汁液,在死前服下,只需三日,死後可保屍身不腐。”
“如再將屍體置放於水汽充沛之地,曼犀可從屍體面板開始彌散,產生屍毒,一旦開館,屍毒便可散入開館人的眼鼻口耳,好個陰毒的老頭,死了都不安生。”
白不虞的視線在永靖王老頭緊握的手上落定,那是一塊如琥珀般色澤的玉片形狀的東西。
白不虞一挑眉,雙指輕捻便飛快的將那枚玉片從永靖老王爺手中取了出來。
李蓮花他們這才看清白不虞手中玉片的全貌,若說它是舍利,怕是無人能想到舍利竟然會是這樣的形狀。
而且….這琥珀色的玉片似乎還是….
破的?
白不虞撫摸著上玉片頂上那兩個快被磨損得差不多的弗絳二字,然後看著玉片整齊的斷口心中稍稍酸澀。
“不虞姑娘,這便是佛降舍利嗎?”李蓮花盯著那枚小小的玉片狀的東西,略略狐疑的問道
“這是我祖母的骨釵,遠沒有傳說的那麼神奇,這上頭有我祖母親手刻的弗絳二字,本也非佛降。”
白不虞摸著弗絳的斷口,語氣淡淡的開口:“穆千里,看來你找到此物真正的用法了。”
一直執著於裝死的穆千里聞言終於緩緩睜開了眼睛,他只覺得眼前模糊了許多,但他的心此刻卻無比清明
“沒錯。”他聽見自己暗啞的聲音:“沒有人能拒絕寶物的誘惑,何況,是讓你守著的寶物。”
“老王爺入葬前幾日,我還能堅守本心,可漸漸的,我還是忍不住好奇。人人口中能治百病能解百毒能延年益壽的寶貝是否真的有那麼神奇”
“明明我和風無祁搶過來的時候也沒覺得此物有多稀罕。於是我便打算開棺瞧上一眼,就這一眼,便讓我染上了屍毒……”
“於是我就想,反正都是死,我為何不能嘗試一下呢?”
“我將舍利佩戴在身上,開始確實能壓制屍毒,可後來就不太管用了,於是我心一橫,截了小半截短片,磨成粉,不想竟有奇效。非但屍毒壓制了下去,連氣血內力都較之前都大有益進。”
“但是如此下去並非良策,終有一日永靖王府的人會發現寶物殘缺,我作為守陵人無論如何也逃脫不了干係,於是我苦思良久,才想到一條自認為萬全的妙計,只是沒想到……”穆千里說到最後聲音已經嘶啞乾澀,喉間似乎有道不盡的苦楚和不甘。
“世間萬事本就有機緣,你以為是寶物,不成想最後卻成了你的催命符。”李蓮花悠悠地道出一句
穆千里張了張嘴,卻再也發不出一聲。
白不虞收拾了一下心情信步走到戚玉容戚玉城身旁,戚玉城明明自己一副搖搖欲墜的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