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金家堡上下一片寂靜,‘厲鬼’之說雖無法驗證,但人嘴上不說不代表心裡不信。
一陣風吹過白色的輓聯,發出‘簌簌簌’的聲音,似腳步聲一般迴盪在金家大廳,聽的人汗毛直立。
“困了,各位先回房睡覺吧。”李蓮花打了個哈欠,眼神睏倦
“蓮蓬兄?這就睡了?”錢明月小心的繞過兩口棺木,今夜月明星稀,他心裡總有預感,會發生點什麼。
“大人,夜深了。”李蓮花頓了頓:“該睡覺的時候得睡覺。不然該出來的東西怎麼會出來呢?”
錢明月好大一個茅塞頓開,揮了揮手對大廳裡的所有人說道:“今兒個大家先散了吧,散了吧。”
眾人面面相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動。
尤其是柳如玉,在發現她埋的掛墜不見了以後,更是惶惶不可終日,水米不思,去哪都要四五個丫鬟婆子隨行,深怕那‘厲鬼’見她沒死又來害她。
“夫人,你一天沒閤眼了,明日還要操持堡主和少主的喪事,老奴陪你下去休息一會吧。”方婆子想去攙柳如玉,柳如玉像是被驚到般尖聲回絕:“我不走,我就在這裡,哪也不去。”
“蓮蓬兄,白姑娘呢。”錢明月掃了一圈,沒看見白不虞
“哦,不虞姑娘一刻鐘前就說困了已經回房歇息了。”
“白姑娘一女子竟然膽色過人,絲毫不懼。”錢明月先是誇讚一番而又想到什麼露出擔憂之色:“只是這白姑娘一個人回房,會不會太不安全,萬一……”
“不妨事。”李蓮花笑的文雅溫和:“那東西的目標應不是白姑娘,錢大人不必替白姑娘擔心。”
柳如玉聞言臉上血色褪盡,抖如篩糠。
第二日清晨,金家堡的下人們驚恐的看著白不虞一臉神清氣爽的從金大根的主屋出來,舒服的伸了個懶腰後還笑著跟路過的丫鬟打招呼。
這時李蓮花和錢明月也從客房走了出來,昨夜錢明月沒有回府,硬是拉著李蓮花說要探討案情,李蓮花幾番婉拒不下,用一杯茶水換了個安穩覺。
錢明月揉著睡硬的脖子,怎麼也想不明白昨夜為何自己突然倒頭就睡,白白錯過了與蓮蓬兄探討案情的好時機。
“如何?”李蓮花問
白不虞搖了搖頭:“我在門口窗戶和房樑上都灑了熒粉,如果有人來過,必定會留下痕跡。但晨起我查過了,昨夜並無人來過。”
李蓮花彷彿意料之中的點了點頭
錢明月也學李蓮花老神在在的點了點頭,然後他真摯的問:“蓮蓬兄,接下去我們幹嘛?”
“餵馬。”李蓮花道
“啊。”錢明月啊一聲,充滿疑惑
李蓮花跟馬伕打了聲招呼,花了一個時辰認認真真的餵了那兩匹瘦馬,直到兩匹馬兒吃直哼唧足他才心滿意足的離開馬廄。
金家大廳,柳如玉已憔悴的不成樣子,方婆子端著一碗粥,粥裡放了銀勺子,方婆子把粥遞到柳如玉眼前,溫聲勸慰:“夫人,好歹吃點,不然你這身子骨撐不住啊。”
柳如玉擺了擺手眼神渙散,直到李蓮花進來,她的眼神才亮了些許。
“李大夫…..”
不知為何,這個看著文雅溫和的李蓮蓬莫名的給柳如玉一種心安的感覺,柳如玉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她會有這種感覺。
就像是漂流的浮萍抓住了救命稻草。
“夫人。”李蓮花道:“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夫人請教。”
柳如玉定了定神:“李大夫請問。”
“我這問題倒是不急,夫人可以先用膳。”李蓮花道:“憂思傷身,夫人請保重身體。”
柳如玉嘴唇輕顫,最終勉強拿起銀勺喝了兩口薄粥。
“夫人,如你所說,那道士給了你一個掛墜,為何你不貼身佩戴,卻將它埋在後院假山石那處?”
李蓮花手指有節奏地敲著桌面,似是思考:“我猜你一開始是不信的,對嗎?”
“沒錯。”
柳如玉點了點頭,那道士莫名其妙的出現,又莫名其妙的都給她一個價值不菲的金絲鏤空掛墜,她並不傻,怎麼都覺得這裡面有古怪。
“既然是鏤空掛墜,那裡面應當是有東西的吧。”李蓮花問
柳如玉遲疑了一下,輕聲“嗯”了一聲,面色有些古怪:“那裡面確實有東西,掛墜裡有個符….那符……我不太適合隨身佩戴。”
錢明月稀奇道:“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