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這密信知曉的不會只有我一個人,如今方家的命案和趙公公的事,我身為皇城司,必須秉公執法按規矩辦事。”楊昀春看了身後兩人一眼,一切意思盡在不言中。
方多病點了點頭道:“我明白。”
“你明白就好。”楊昀春輕嘆了口氣,俯身扶起僅剩一口氣的趙公公神色凝重道:“趙公公,你怎麼樣?我是皇城司的楊昀春,你可知道殺害你的兇手是何人?”
趙公公氣息微弱,眼皮微微顫動,半晌才幽幽睜開眼,他渾濁的目光先是從楊昀春臉上掃過,又看向李蓮花,最後定格在方多病身上。
方才那人的話仍在他耳邊迴盪,趙公公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猶豫。
但最終,他還是用盡全身力氣,顫顫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方多病,聲音微弱得幾乎聽不見:“他….他….”
許是太過於激動,趙公公在吐出兩個字後臉色驀然變得慘白,舉起的手也無力的垂下,最後他身子一軟,沒了氣息,竟是死了。
方多病愣了一下,不敢相信他就這麼死了。
楊昀春眉頭緊鎖,靜默了一會後緩緩站起身目光復雜的看向方多病:“方少爺,看來你要隨我們走一趟了。”
方多病不可置信的看著楊昀春,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
李蓮花站在一旁,面色沉的厲害。從一開始,對方就把一切都算計好了,只等他們踏入。
而趙公公瀕死前的指證,自然也在對方的計劃之中。
“楊大人,”李蓮花定了定心神,朝楊昀春拱了拱手道:“趙公公的死因很是蹊蹺,他的指控未必可信。”
楊昀春瞥了李蓮花一眼,緩緩道:“方少爺的為人,我自然相信。只是趙公公已死,此事關係重大,如今我必須先將方少爺帶回皇城司調查,再作打算。”
“罷了,”方多病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間的情緒站起身子看了李蓮花一眼,將手中角念晴給的藥丸交給李蓮花沉聲道:“事到如今,就算我有十張嘴也解釋不清。李小花,我先與他們回皇城司,此事與你和老笛無關,你們先走,不必捲入其中。我爹的病,就拜託你們了。”
李蓮花將藥丸攏入掌心,微微皺起眉看向楊昀春,楊昀春背對著他帶過來的兩個手下,走到李蓮花身側壓低聲道:“如今趁著皇城司其他人還未趕到,李先生還是趕快帶著笛盟主離開吧。方少爺在皇城司有我照拂,還有公主這一層關係,定不會受委屈的。只是日後若想給方少爺洗脫嫌疑,還需要靠李先生。”
李蓮花抬眸望向方多病,神色複雜,卻並未再說什麼。最終李蓮花走到笛飛聲身側朝他頷了頷首道:“老笛,我們走。”
笛飛聲神色陰沉,目光沉沉的掃過楊昀春和方多病,未發一言,轉身與李蓮花一同消失在夜色中。
“楊大人……”跟隨楊昀春而來的二人見李蓮花和笛飛聲就這麼走了,本想追上去。但楊昀春沒發話,他二人也不敢擅作主張
“不必管他二人。”楊昀春語氣淡淡道:“你二人隨我即刻把方公子請回皇城司內獄。”
“可是。”那二人面面相覷,神色都有些猶豫
“方才那二人是公主請來暗中保護方公子的,。”楊昀春目光一冷,語氣凌厲道:“此事你們二人爛在肚子裡即可,若洩露半句,因此丟了性命,可怪不得我。”
那二人聽楊昀春如此說,臉色驟變,不敢再有任何遲疑,立刻低聲道:“是,屬下明白。”
“方公子,得罪了。”
楊昀春朝方多病微微頷首,轉身示意那二人將方多病帶走。方多病神色從容,任由那兩人上前,將他的雙手縛住。他抬眼看向楊昀春,楊昀春也正好抬眼看著方多病。
方多病旋即露出一絲苦笑語氣輕快道:“楊昀春,本少爺也沒想到,有一日竟要去你皇城司的內獄走上一遭。”
楊昀春臉上也同樣露出個苦澀的笑來:“方少爺,暫時只能委屈你了。待事情查明,我定會還你一個公道。”
“有勞楊大人了。”方多病點了點頭,眼神疲憊的回首望了望方家內宅的方向,他爹爹此刻應當是已經服下解藥了。
只要爹爹無事,那他受這些苦也是無礙的。
方多病低下頭看著手裡的鐐銬,眼神微微有些茫然。入京前他就隱約知道此行可能不太簡單,卻沒料到這才入京第一日,這些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對他和方家動手了。
角念晴、宗政明珠,這二人如此費盡心力,究竟有何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