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西沉的時候,李蓮花又藉著夜路難行,硬是讓方多病將蓮花樓停在一處山坳之中。
方多病見四周群山環繞,山道又因鮮少有人經過導致枝杈橫生,便也不再堅持趕路,找了個相對開闊之處將蓮花樓停了下來。
入夜後,山中水汽充足,很快便瀰漫起了大霧。
李蓮花先將小桌子搬至門外,又興沖沖的在桌旁生了一堆篝火,最後又從灶臺下翻出幾個紅薯來架在火上慢慢的烤著。
方多病見他衣衫穿的單薄又不想掃了他的性,就回屋裡將他的斗篷取來給他披上。
“我們離九桃山還有多久的行程?”笛飛聲抬頭看了看周邊的霧氣,大有越來越濃的架勢。
這種山坳人跡罕至,山中多野獸,今日停留於此實在不是個明智的舉動。
“若明日天明就出發,至多後日,就能到九桃山。”方多病隨手往火堆裡丟了根柴禾,山中潮溼,柴禾受了潮,火堆燃的自然也不旺。
“後日到了我祖母那裡,我與李蓮花先進去,我祖母不喜江湖中人,”白不虞啃著手裡的雞腿眼神來回瞥方多病和笛飛聲:“你倆江湖氣太重,還是先在蓮花樓外等我們吧。”
“我…..”方多病剛想出言反駁,就聽笛飛聲在旁輕哼一聲:“本座倒是無所謂,若虞娘子治不好你,李蓮花,你還是趁早隨本座啟程回金鴛盟, 藥魔雖然不濟,但保你的命還是可以的。”
“喂,我說你這大木頭,少在這裡烏鴉嘴行不行。”方多病對著笛飛聲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你怎麼好意思說,要不是你金鴛盟的藥魔沒事研究什麼碧茶之毒,研究出來也就算了,還偏偏連自己都沒辦法解此毒,李蓮花用得著受那麼多年碧茶寒毒嗎。”
“也對。”笛飛聲這次難得的沒反駁方多病,而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那我回去就讓藥魔也飲下此毒,若他解的了毒也就罷了,若解不了毒,死了就死了。”
“好了好了,”李蓮花有點頭疼,這二人怎麼想一出是一出的,李蓮花將手放到火堆上烤了一會,低低咳嗽了兩聲:“這火堆也不暖,今晚的柴禾還夠用嗎?”
“應當是夠了吧。”方多病說著轉頭望向笛飛聲道:“喂,阿飛,今天我讓你去外頭多砍些乾柴回來,你去了嗎?”
笛飛聲給了方多病一眼刀,放下筷子淡淡開口道:“誰給你的膽子指使本座砍柴撿木頭的?”
“你居然沒去?”方多病可算逮了機會了,他指著桌上的飯菜對著笛飛聲振振有詞道:“讓你去砍柴怎麼了?那本少爺還親自下廚給你做飯吃呢。”
“再說了你背個這麼大的刀,不用來砍柴還能幹什麼,而且這麼冷的天,沒有柴禾,這李蓮花晚上受不得寒你不知道啊。我看你這大木頭就是沒放將李蓮花的寒症在心上。”
“囉嗦。”笛飛聲冷聲打斷方多病的話,看了看李蓮花,又斜睨了方多病一眼,站起身轉身走進大霧之中
“喂,你這大木頭去哪啊?”方多病嘴角噙著壞笑明知故問的在他身後喊道
“你不是讓本座去砍柴嗎,本座這就給你砍一棵樹回來燒。”笛飛聲的聲音從大霧裡傳來
方多病回頭衝著李蓮花挑了挑眉,心情舒暢的彎起嘴角:“這個自大狂,跟本少爺鬥嘴,你還嫩點。”
李蓮花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起身往蓮花樓走,還沒走兩步,就聽見樹林之中傳來什麼響動,很輕,像是某種動物不小心踩到樹枝的聲音。
狐狸精原本正睡的香甜,此時也突然睜開眼動了動耳朵與李蓮花四目相對。
李蓮花停滯了一下,回過身拍了拍白不虞的後腦袋,這小丫頭吃的心滿意足,雖然只有一隻手能動,但也絲毫沒有耽誤她吃喝。
白不虞吃的正歡,被李蓮花拍了腦袋後立刻抬起頭十分困惑的望向李蓮花:“怎麼了?”
“夜深露重,不虞姑娘用完膳了,不如早點上樓休息。”李蓮花環視了一下四周,不知怎得,他總覺得有什麼東西正在黑暗中盯著他們這裡。
“李小花,你怎麼了?”方多病左右張望了一下,並沒覺察出什麼不對來,面上帶著笑又順手將另一隻雞腿夾到白不虞碗裡:“不虞姑娘,多吃點。”
這快到九桃山了,方多病既是期待又是緊張,對白不虞的態度也愈發殷勤起來,他有很強烈的預感,這傳聞中的醫仙虞娘子定有辦法能解李蓮花身上的碧茶之毒。
“咔噠。”一聲清脆的枝椏斷裂的聲音從濃霧中傳來,這次的動靜不小,連方多病也有所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