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深步子特別沉,腰都直不起來,但其實他已經習慣了,在國外的那幾年,為了提前回來,基本上一天睡眠三四個小時都算多的...
以前他很喜歡看書,因為他知道,自己出身不好,只有看書這一條出路,只有看書好好學習才能讓他出人頭地。
可出國之後,他每天沒日沒夜的讀,吃飯睡覺的時間都壓縮了,看到吐。
吐完之後逼著自己再拿起書,反反覆覆...
尤其是在有一次實在撐不住買了飛機票去看了想想,想想身邊已經有別的男生的時候...
他更加拼命。
終於,三年多,一共1281天,他回來了....
司機在車前面等著,岑深覺得他現在坐不了車,頭暈的厲害,渾身使不上力氣,還一陣陣發冷,胃裡反酸,若是車一顛簸,他一定會吐...
冷風吹著反而還清醒一些,他擺了擺手。
“我自己回去。”他道。
等什麼時候這陣子難受勁過去了,他在打車,這邊在市中心,打車比較方便...不過路上沒有什麼人。
司機聞言就只是老老實實的在原地等著,看著岑深走出大門。
夜晚,風中帶著冷意,像是刀子劃過岑深臉頰,他掀起眼眸,看著前面街道兩旁明明滅滅的燈光,一排排樹影被拉的很長.....
他走著走著,還是沒忍住扶著旁邊的樹幹找了個垃圾桶,岑深根本沒吃什麼東西,就感覺胃裡一陣緊縮,疼的喘不過氣。
狠狠地掐著上腹,噯氣讓嘴巴里都是酸味,還有血腥氣。
胃裡的胃液似乎是順著食道上了鼻腔,嗆的他開始咳。
一次比一次還要嚴重。
“嘔——”一口酸水帶著血絲從口中毫無徵兆的湧出,把他難受壞了..
主要這次,和往常不同,心悸一陣陣,雙腿發軟。
岑深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響,指尖動了動,腦袋一片空白,卻無力支配四肢。
只能扶著樹幹一點點的坐下來,儘可能將自己的身子蜷縮在一起。
他意識逐漸模糊。
只想休息一下。
休息之後,他還要回家...
回家。
想想在..等他...
岑深依著樹,雙手死死掐著腹部,頭抵在膝蓋上,一陣風吹過,吹透了他的衣服,天上突然下起小雨,細細密密的落在岑深的身上。
明明燈光那麼多,卻沒有一盞照在他的身上,無人的大街上,更加清冷...
只剩下岑深口袋裡的手機,一直在震個不停,像是不知疲倦...
好冷...
好疼啊...
好像小時候無數個夜晚...垂死掙扎,差點被凍死的那些天...
“深深!”
“深深!!!”
聲音穿透了疼痛,耳邊密密麻麻如同電流一般的聲音慢慢的消失,他聽到有人在叫他...
聲音熟悉悅耳,她如同一束光碟機走了周圍的黑暗,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一如以前的每一個時刻...
神明降臨人間,你出現在了我的世界,陪我捱過了寒冷的冬天與所有的夜...
“深深!你能聽到我說話嗎?”
溫向情終還是不放心,她在床上翻過來轉過去,就是怎麼也睡不著,還越躺著越清醒。
反覆的看手機,看手機,岑深都沒有訊息。
溫向情心慌,上次出現這種感覺的時候,還是岑深要走的前一天。
她一貫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這次,不會又要把深深拐走吧..
溫向情如此想著,就怎麼也坐不住了,外面冷的咧,他去岑深的衣櫃裡拿了件厚實的外套。
天氣預報說有雨,再帶上一把傘,將自己捂著嚴嚴實實去了岑深宴會的酒店。
結果到那兒的時候,人家說,宴會已經散了!
散了?
散了,深深怎麼不回家...
心裡更擔心。
她打車去了岑家,多虧她開過原文,原文上曾經看過老宅的位置...
她那段記憶特別人,老宅位於昌南中心地帶...寸土寸金的地方,建了座城堡一樣大的宅子...
當時她就在想,岑深也在昌南,可這麼久了,他們老宅裡面都不曾來人看看岑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