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小花要在結婚典禮上表演沙畫,這決定不是她一時興起,她已為此準備了三個月。沙畫在婚禮上越來越常見,許多婚慶公司都能提供這項服務,但她偏偏要自己來。因為場地有限制,婚禮場地的人不讓自帶大型裝置,也不允許使用外接電源,容小花就決定自己做一臺手動的沙畫臺。
其實這個想法有點天真,但她有幫手,她的高中同學範恆。範恆現在是大學老師,每週六上午都沒有課,她準備在這個時間段約他一起做。
週六早上,範恆在小區門口等她,穿了一件藍色的格子襯衫,牛仔褲,揹著一個大大的帆布雙肩包。
“把包開啟,讓我看看。”容小花笑著伸手。
“你真逗,還查崗啊。”範恆邊說邊開啟揹包,露出裡面的捲尺、砂紙、萬能膠、木條、螺絲刀等一堆工具。
“你這是把家都搬來了吧。”容小花看著他背來的這些東西,不禁有些擔心,他們真的能在一天之內把這些材料變成一臺沙畫臺嗎?
他們先去學校後面的小商品批發市場,那裡有很多五金店、文具店、裝修材料店。他們跑了五六家店,才買到木板、木板夾、白色油畫布等,老闆看他們是學生,送了幾包釘子。範恆讓容小花先去吃飯,他自己打車去木材市場買用來做臺架的方木條。
中午他們吃的快餐,兩個人只要了一份十二塊錢的魚香肉絲蓋澆飯,用一個碗盛了米飯,你一勺我一勺地分著吃。容小花感慨地說:“想當初咱倆一個宿舍八個人,搶一碗泡麵吃,還覺得自己過得挺奢侈。”
“是啊,現在咱連一碗泡麵都吃不上了。”範恆附和道。
“主要是你這飯量太大了,把我那份都吃沒了。”容小花說著笑起來。
吃完飯,範恆也回來了,三個人一起抬著木條,坐地鐵回了學校。他們在小操場邊的樹蔭下鋪開一張報紙,把買來的東西擺在上面,開始分工。
“我覺得咱們得先設計一下,確定一下長和寬。”容小花說著拿出捲尺。
“這個尺寸有說法嗎?”範恆問。
“有啊,太大拿不動,太小施展不開,最好是能讓兩個手掌平鋪在上面,方便左右手同時操作。”容小花邊說邊比畫。
“那得有四五十厘米寬吧。”範恆說。
“嗯,長度就定為八十厘米吧,跟課桌差不多長。”容小花說著拿出筆,在報紙上畫了一個長方形。
“行,那我來鋸木頭吧。”範恆說完就開始忙活起來。
容小花負責組裝木板和木板夾,範恆把木條鋸好後,也來幫忙。他們用砂紙把木板邊緣打磨光滑,然後用萬能膠把木板粘在木板夾上,再把油畫布繃在上面,用釘子固定好。接下來又做了一個放沙子的槽,一個可以滑動的擋板。容小花用手搖柄搖動捲筒,帶動擋板來回移動,試了試,還挺靈活。
不知不覺太陽已經西斜,兩人又跑到建材市場買了一個能調節高低的檯燈架,用學校的廢舊黑板做了一個底座,把檯燈架在上面。最後他們又把沙畫臺搬到學校外面,在一家廣告店裡列印了一張噴繪布,把沙畫臺圍了起來。噴繪布上寫著:“祝小花、大飛新婚快樂”。
忙活了一天,容小花累得腰都直不起來了,她用手扶著腰說:“不行,我得趕緊結婚了,不然這腰都得累斷了。”
“那你就趕緊生個孩子吧,帶帶孩子就不累了。”範恆開玩笑說。
“我才不生呢,生孩子那麼疼。”容小花說。
“哪有當媽的嫌生孩子疼的,你這是典型的葉公好龍。”範恆說完自己先笑了。
“什麼葉公好龍,你又亂用成語。”容小花邊說邊用拳頭捶他。
兩人打鬧了一陣,又一起把沙畫臺抬回了學校。
“怎麼樣,這沙畫臺還算合格吧?”容小花問。
“還不錯,就是不夠精緻,有點糙。”範恆說。
“這已經很不錯了,我都擔心自己做不出來呢。”容小花說。
“我覺得你還有一個問題沒解決。”範恆說。
“什麼問題?”容小花問。
“沙子啊,你用什麼樣的沙子,這也很重要吧。”範恆說。
“對啊,我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容小花撓了撓頭說。
“你好好想想吧,我去吃飯了。”範恆說完轉身走了。
容小花站在原地,開始琢磨這個問題。沙子她是不缺的,她們家樓下不遠處就是一個建築工地,有很多沙子。但是她不知道用什麼樣的沙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