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安靜得可怕。
一整夜,不得安眠,到了凌晨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會兒。
“走吧,去江州了。”梁文韜將包裹拿上,帶著東西就出發了。
趕了兩天的路之後,才到了驛站裡頭。
“客官吃點什麼啊?”一個長得特別瘦弱但是看起來尖嘴猴腮的人笑眯眯的走了過來,雖然看著瘦弱,但是嘴角泛著一點油光看起來倒不像是沒吃好的樣子。
“隨便來點粥飯就行了,若是有饅頭,就隨便來個饅頭吧。”梁文韜說道。
拉了拉方太初的衣袖,帶著她一起進去。
“好嘞,麻煩二位客官稍微等一下啊。”那店小二扯了扯肩頭上的搭布,轉身進了屋裡去。
往後面一叫,大聲喊著,“兩碗粥,兩個饅頭!”
待那店小二走進去了之後,梁文韜靠近方太初小聲的說道,“一會你看著我吃了飯,你才能吃。”
方太初點了點頭,這個地方看起來很不對勁。
這個地方原本是個驛站,外頭還掛著驛站的牌子。但是走進來卻發現這裡有個小飯館,可是飯館裡,似乎只有一個店小二。
周圍黑黢黢的,前面的櫃檯上放著好些瓶瓶罐罐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但是看起來不像是普通的酒水。
他們坐著的那一張桌子,桌角一絲泛著一點紅的黑色。上頭肉眼可見的有點刀劍的痕跡,周圍的柱子也有同樣的痕跡。
那店小二很瘦弱,眼神卻很是犀利,不像是一個普通的店小二那般。對人雖然也是笑嘻嘻的,但是那眼神一看就帶著一股貪婪的意味。
他們進屋子的時候,那店小二還上下打量了他們一下,或許注意到他們的目光了,很快又將自己的目光收了回去。
若無其事的摸著肩頭上的那塊發黑的搭布,笑著對話。
正常店小二,身上的大搭佈會帶著點飯菜的油香味,而那店小二肩頭上的搭布,味道卻有點奇怪。
“能行不?”方太初小聲的問了一句。
他們這兩天依舊是吃的土豆,偶爾在路邊上看見一點野菜野果子之類的東西,摘了來吃了下飯。
但是吃得也不多,這才剛走了好長的路,已經有些疲憊了。好不容易看見驛站,準備歇一歇,現在看來,怕是不太好歇著。
“男人,不能說不行。”梁文韜鄭重的說道。
“所以呢。”方太初眨了眨眼睛。
難道他要說,行!
梁文韜深吸一口氣,“但是可以說,不大行。”
跟不行也沒有什麼區別。
方太初翻了個白眼,從包裡拿出兩個果子來,“整點吧,我怕你一會餓得沒力氣。”
正說著話,那店小二就笑眯眯的端著粥飯還有饅頭來了。
那饅頭看著有點發黑,方太初皺了皺眉頭問,“這個是蕎麥饅頭嗎?”
那店小二的眼神恍惚了一下,隨即說道,“是啊,二位客官,這個就是蕎麥饅頭。”
這地方算是江州城外的山林,再走幾天的路,就能到達江州地界了。
這人的口音聽起來卻不像是江州那邊的。
就連說話也是。
方太初的眼裡閃過一絲警覺,最後抬頭微笑著說,“我從京城來的,還沒有吃過蕎麥饅頭呢,只是聽說蕎麥饅頭長什麼樣子,卻又沒有見過,原來長這個樣子啊。”
那店小二看向方太初頭上的髮簪,又看了看旁邊的梁文韜,瞬間跟明白了什麼一樣,一雙細長的眼睛,都快笑成一條縫了,“二位客官,私奔至此吧。”
那店小二的眼神,一看就很不對勁,他們只是當他是好奇閒聊一般,也跟著笑。沒有說話,又在店小二面前表現得預設了這事。
那店小二也心領神會的說了一句,“客官慢用。”
隨後去了旁邊的櫃檯上,將算盤珠子,打得啪嗒啪嗒的響。
梁文韜喝了一口粥,又接著吃了一口饅頭,然後低下頭,在桌子上劃了一道長橫線。
這意思,方太初可太明白了,橫線就是搖頭,豎線就是點頭的意思。這話是在告訴她,飯有問題,饅頭也有問題。
方太初假裝吃了一口粥,一下子跟梁文韜一起倒了下去,手是不自覺的放在旁邊的包裹上的。
梁文韜要拿劍的時候,她就將包裹揹走,一點都不會礙事的。
“哈哈哈……京城來的。”那店小二看著他們兩個人倒了一下,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