鍛造工藝為其開刃,定能使其效能更上一層樓。在練習掌握它的訣竅時,你必須學會用心去體會感受。”
許川點了點頭,她明白父親的意思。刀術的修煉,不僅僅是身體上的鍛鍊,更是心靈與刀的合一。她深吸一口氣,揮舞著自己的刀,開始按照父親的教導,用心去體會每一招每一式。許力時而指點,時而示範,而許川則全心投入,逐漸領悟。
看著許川用心的練習,許力很欣慰的說道:“休息吧,不急於一時,要持之以恆修煉才是。”然後拍拍身邊的位置,讓許川坐下。
他撫摸著身旁的桃樹繼續說道:
“靈靈啊,我覺得是時候了,這個位置正好,你娘也在這裡。”
“靈靈啊,你把許兔子放出來吧,你抱著它吧。”
“靈靈啊,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靈靈啊,我等修士修行的目的,也是在尋找一種能夠迴歸大道的途徑。”
“靈靈啊,不要悲傷太久。”
“我的靈靈……”
再看一眼女兒,許力唸誦並施展《青嶂錄》最後一章節的功法:
致虛極,守靜篤;萬物並作,吾以觀復。夫物芸芸,各復歸其根。歸根曰靜,靜曰覆命。覆命曰常,知常曰明。不知常,妄作兇。知常容,容乃公,公乃全,全乃天,天乃道,道乃久,沒身不殆。
唸誦完畢,許力便散盡了靈力,把靈力歸還於宇宙萬物。隨著最後一絲靈力的消逝,許力也沉寂無聲,沒了聲息。
許川抱著兔子,在一旁看著父親,默默流淚:確實,父親只不是歸去。
然而,許川心裡在說:“許兔子,我依舊感到極度的悲痛,心如刀割。”
許川緊緊抱著兔子,蹲在地上,無法承受的淚水奪眶而出。
待心情稍微平復一些,許川便忍著悲痛,流著淚拿著刀去桃樹下挖墓坑,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但她的動作依舊堅定,每一刀,都在訴說著心中的悲傷和不捨。許小兔模仿著主人的動作,用爪子奮力地挖掘,一刻也不停歇。
當初父親帶著許川將母親埋在這裡,並移來一顆桃樹栽種陪伴著母親。挖著挖著,就看見母親的骸骨已然被桃木的根系包圍,融為一體,無法分出來,難怪父親待桃樹如此親暱。
她便在根系旁邊另外一處挖,等一人一兔挖好了坑,她回頭看向父親。那個曾經陪伴在她身邊的人,已經離她而去。他的笑容、他的聲音,彷彿還在耳邊迴盪,卻再也觸碰不到。
淚水不斷地滑落,滴在泥土上,與大地融為一體。許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平復心中的波瀾。她知道,無論多麼不捨,仍要繼續。
她走過去蹲下,用盡全身的力氣擁抱著父親,哽咽著叫著父親:“爹爹,終於要跟母親團聚了。”隨後,又是一陣痛哭,許兔子踉踉蹌蹌地跑到許川身邊,用它那柔軟的小腦袋依偎在她的後背上,一下一下輕輕的蹭著她後背,動作充滿了依賴,給予她安慰和力量。
稍微收斂了心情,許川輕輕的挪動著父親,安放父親至墓坑,給父親整理好儀容。
開始在旁打坐,唸誦《清靜經》: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執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男清女濁,男動女靜;降本流末,而生萬物。清者,濁之源,動者,靜之基;人能常清靜,天地悉皆歸……
許川唸誦三遍後,起身後開始用刀剷土掩埋,淚水始終不停,隨著一寸寸的土下去。
不用棺槨,不曾刻碑,但是餘生許川都銘記得這個地方,這是她的來處,她生命的起點。
安葬完畢後,她凝視著眼前的雙親。他們將在此長眠,與桃樹相伴,共同見證時光流轉與歲月的變遷,他們會永遠紮根於這片土地,生生不息。
最後,許川抱著兔子轉身離去,前方的路還很長,她要勇敢地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