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百姓?什麼百姓,我抓到的都是叛賊。”
“除了僭偽稱帝的陳暠以外,其餘叛賊我全都殺了。”趙輝悠悠道。
鄧宗稷愣住了,停下了腳步,嘴唇哆嗦了許久,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來。
趙輝拉著鄧宗稷,來到衙署,說是衙署,其實是之前胡朝的王宮,不過在趙輝看來,樣式比之內地的衙門還不如。
“鄧公,有件大好事要找你辦。”趙輝對鄧宗稷笑道。
鄧宗稷此時滿眼都是渾濁的淚水,只是喃喃道:“都尉之前可是說不殺百姓一人的。”
趙輝斂起笑容,嚴肅道:“清化大多是黎利的家眷、官員及家屬,殺之有何不可?再者,我也有不足為外人道的苦衷,清化不得不屠。”
朝廷雖然派遣他出徵交趾,可是依然還是存在著強大的主張媾和的勢力。
屠了清化,可以讓黎利與大明戰到底,斷了朝中想要議和的念想。
“縱然以後史書百般編排我的罪過,亦無法抹殺我光復交趾的功績。”趙輝傲然道。
鄧宗稷抹了抹眼淚,抬頭道:“都尉就這麼肯定能平定安南?”
趙輝望向鄧宗稷,笑了笑,“不能保證,但我一定會盡力。今日若我無法收復交趾,從此安南與中國可就真的山川異域了。”
鄧宗稷喃喃道:“安南脫離中國久矣,就不能年年入貢稱臣,為中國屏藩嗎?”
“當然不能!”趙輝斷然道,“漢唐千年故土,身為漢家男兒,怎能不提三尺劍,收復舊河山?”
“清化現在全城為之一空,你們鄧家丁口繁多,我准許你們鄧家遷一千丁口過來。”趙輝向鄧宗稷丟擲橄欖枝。
鄧宗稷吃驚道:“一千丁?老夫全家也沒一千口啊。”
“老登啊,你真是老了,你一家當然人不夠。整個乂安府,姓丁的,不管攀不攀得上親戚,只要姓丁的,統統都是你家人。來了清化,這裡的宅邸、田畝,你們隨便分,我一分田也不要。”
鄧宗稷藉口道:“如此大的動作,老夫要和族人們商量一下,好佈置下去。”
趙輝點點頭,他猜到鄧宗稷的想法,就是想拖上一拖,等到趙輝與黎利分出個勝負來。整個交趾,其實大多都是這些牆頭草。
黎利得勢的時候,是群起響應,一時之間,似乎整個交趾都是黎利的了。
朱棣死的那一年,黎利還在寮國和安南交界山溝溝裡打游擊,兩年內突然崛起,靠的是明朝皇權更迭期間無暇南顧,這才能一呼百應,黎利便就此坐大。
正在這時,傳令兵來報,明軍已拿下扁山堡。
趙輝笑道:“老登,扁山堡已經被我拿下,通往交州城的通道已經開啟,接下來你就等著看我的好戲吧。”
趙輝召開軍議,開始商討接下來的大方略。
“愛州如今就像一個被剝開了衣服的女人,已經擺在我們面前了,就等我們與她歡愛了。”說到這裡,大家都笑了,都是男人,這個比喻打得妙。
扁山堡北面不遠就是愛州,打下扁山堡,愛州就敞開懷抱了。
等大家笑得差不多了,趙輝接著道:“愛州是非取不可,打下愛州後呢,諸位以為下一步該怎麼打。”
愛州扼守在寧東河畔,過了寧東河,就可以直奔紅河邊上的利仁州了。所以說,攻下愛州,就是開啟了通往交州城的通道。(地圖詳見段評或本章的作者有話說)
從徵的駙馬都尉宋瑛開口道:“那就簡單了嘛,打下愛州,咱們就繼續攻打利仁州,然後沿著紅河一路往北打,解圍交州城。”
宋瑛他哥宋琥嗤道:“你說得這麼輕巧,黎利那狗賊這麼鬼機靈,會想不到?”
駙馬都尉沐昕也贊同道:“兩位說得不錯,如此行軍恐怕就掉入黎利的圈套了。”
這次出兵,京師的京營兵是一個也沒調,只因朱瞻基還在清查與朱高煦勾結的勳戚,統統都用的是南京京營的將士。
然後就出現了一個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景——整個大軍的高階將領全是駙馬。宋瑛、宋琥兩兄弟都是朱棣的女婿,沐昕也尚的是朱棣的女兒,所以,他們三人是正兒八經的連襟。
好笑的是,趙輝也是駙馬,卻尚的是朱元璋的女兒,輩分比他們三連襟高了整整一輩,論起親戚來,他們三個都得管趙輝叫一聲姑父。
所以朝中文官把趙輝他們這路軍隊戲稱為“駙馬軍”。
好在趙輝不僅是大軍統帥,還曾在南京賣了他們好大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