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也知道自己這個叔叔一向不老實,之前他違禁跑到南京,是他爹實在太仁厚,只是下詔申飭一番,扣了他半年俸祿而已。
現如今老爹病危(剛收到令他北上的訊息,尚不知已駕崩),朱高煦一定也已經知道了,他會做出什麼事來還真難料。
不過這不是有趙輝這個知道歷史的在。
趙輝道:“漢王在山東,殿下北上,定會經過,他恐怕會派人攔截,對殿下不利。”
朱瞻基忙道:“那不如請姑爺爺陪我走一趟。”
趙輝心說,求之不得,這可是從龍之功啊。
便答應了,但他又有點放心不下南京,問道:“南京交予誰來守備?”
朱瞻基想了想道:“大事可由襄城伯李隆、駙馬都尉沐昕與太監王貴通商議決定。”
趙輝覺得可行,漢王知道他在南京,應當不會再犯孤身跑到南京試圖奪權的錯誤,中途攔截朱瞻基是最好的選擇。
“便由臣陪殿下北上,此行一定要快,帶的人不宜多,侍衛最多帶個十幾二十人。”
十幾人的隊伍就已經是個不小的團隊了,路上恐怕還有點扎眼呢。但如果人數再少,又害怕遇上山賊之類的,連山賊都打不過那就尷尬了。
兩人才講了會話,不多時又有信使來告哀,說皇上已駕崩,皇后命太子速速北上云云。
朱瞻基頓時嚎啕大哭,趙輝也跟著大哭,不管有沒有淚,先嚎起來再說,把架子做足了,誰也說不得什麼。
不一會兒,整個文華殿內外都一片哭聲。
很快,朱瞻基與趙輝收拾收拾,帶了點金銀與路上的乾糧便上路了。
“都尉,漢王若是要攔截我,會在水路還是陸路?”朱瞻基問趙輝。
趙輝想了想道:“水路最快,運河中,船可以日夜兼行。但走陸路,人不可能不休息。所以,臣猜漢王會在運河中攔阻。”
朱瞻基覺得有道理,便決定過了揚州府地界便改走陸路。
山東,樂安州,漢王比朱瞻基先一步得到了他哥朱高熾駕崩的訊息。
漢王象徵性地乾嚎了幾聲,下令王府上下為大行皇帝披麻戴孝,臉上的笑容卻是怎麼掩蓋不住。
他召集他的親信議事。
本以為沒了機會的朱高煦,現在突然又有了一次機會,誰又能想到一年之內,大明朝能連死兩個皇帝呢。
朱高煦的謀士朱恆拍馬屁道:“殿下,先前是文皇帝駕崩,現在新皇又駕崩了,這是上天的又一次示警吶,一定是上天覺得皇帝沒選對人,這是老天爺都要您登大位啊。”
朱高煦原本沒想到這一茬,聽朱恆這麼一說,頓時覺得十分有道理。
他喜道:“對對對,天予不取反受其咎,看來那龍椅,非我坐不可。”
朱高煦又讓大家出出主意,看下面該怎麼做,是直接起兵殺入京師還是怎麼弄。
朱恆給朱高煦分析了一下:“眼下太子應該也要收到訊息了,他必定會北上,北上最快那就是走運河,日夜兼程。但是太子也猜到殿下可能會有行動,所以太子一定不會走水路。”
朱高煦點點頭笑道,“有道理,我要是知道太子打山東過,我一定派人在運河設卡,過一艘船搜一艘船。”
朱恆頷首微笑,心說孺子可教也。
“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應該陸路官道上攔截。等到太子經過,就截住他,大事就成了一大半了。等到京中發現龍椅沒人坐了,那就是輪也該輪到我們殿下坐了。”
朱高煦十分贊同,但他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派人到東昌府,讓人在運河上設卡盤查。
朱瞻基與趙輝二人,出了揚州府地界後,到了淮安府清江浦。
趙輝建議還是走水路,改走黃河,逆水而上,至徐州再走陸路北上。
朱瞻基也覺得漢王應該不敢在南直隸的地方動手,更何況黃河寬闊,要攔截也是不容易的,便放心大膽地坐船北上徐州。
到了徐州,改走官道,進入山東地界。
進了山東地界,趙輝打起了十二分的小心,吃的東西都讓侍衛從市面上買了糧食自己做,不讓朱瞻基吃做好的東西,以防被人下毒。
到了滕縣,晚上住客棧。朱瞻基覺得白天趕路晚上住店,這樣太慢,不如晚上也連夜趕路。
趙輝覺得也不是不行,只要弄一輛馬車,晚上讓朱瞻基躺著,多少能睡個囫圇覺。
“但是也有個問題,侍衛們沒法都坐車,白天還要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