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外面突然熱鬧了起來,有幾十號人的腳步聲朝著廂房過來了。
各種講話聲開始此起彼伏。
“不是說我們得了漢王的差事,來尋太子的麼?”
“哪裡尋太子去?”
“白虎寨搶到了佛母的藏寶圖,你們說咋整?”有個嗓門頗大的說道。
幾個聲音嚷嚷道:“交粗來,讓白額虎交粗來。”
屋頂上人這下也有些慌了,“你們聽我說,那藏寶圖其實沒啥東西,就……”
“你放屁!當年我們跟著佛母連青州都打下來了,城裡地主老財家統統都搶了一遍,你敢說沒什麼寶貝?”
緊接著,只聽屋頂瓦片上噼裡啪啦跟下了冰雹似的,估計是外面的人在砸石頭,三人連忙鑽到床底下,以防屋頂給砸破了。
接著,便是“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四起,不時慘叫聲連連。
趙輝與朱瞻基、鐵閣悄悄溜出了房間,和侍衛們匯合在偏廂的觀音殿,抄著傢伙守著門防止山賊們打進來。
哪知道他們光顧著火併,打得焦頭爛額,不時有人從外面來加入戰團。
一直打到了四更天,天都快亮了,不知道是誰故意點的火,還是有人打翻了火把,把大雄寶殿點著了!
趙輝一行人急忙要護著朱瞻基從廟裡衝出去。
朱瞻基忙道:“不行,昨晚我們已經露了底,現在我們是進京上班的班軍,大家把外袍脫了,把號衣露出來,匪徒們必定不敢來追。”
大家覺得有道理,侍衛們便把官軍的號衣露出來,然後帶著朱瞻基往外衝。
果然,這一招奏效。正在打鬥的山賊們見一群官軍衝了出來,紛紛退避,等趙輝他們跑遠了,對視了一眼,這才又乒乒乓乓打了起來。
一行人便急衝衝地往前奔,連車馬也沒能顧得上拿,想來定是被山賊們給順走了。
走了一上午,終於到了一處北集坡的集鎮,那裡有巡檢的鋪子(類似派出所),山賊們應該不敢來。
一行人這才定下心來。
朱瞻基忿忿道:“早知道要明盔明甲一身刀槍的,這樣,哪裡會怕這些宵小?”
趙輝勸道:“那你叔叔那一關可就過不了嘍。”
大隊士卒護衛下的太子,可比一群人中的朱瞻基顯眼太多了。
朱瞻基便不再多說了,只是跟趙輝與鐵閣道了聲謝。
“這兩天真是多謝你們了,要不是你們轉圜,怕是要被山賊們給捉了去。”
趙輝突然皺眉道:“來人了。”
果然有鋪子的兵丁上前來,見趙輝他們一行人,各個都穿著官軍的號衣,詢問道:“你們是哪裡的兵,哪位是主官?”
趙輝連忙從人群中分出,帶著氣場道:“某是本隊班軍的領班將領,你有何指教啊?”領班將領就是把班軍送到上班地點的帶隊領導,這段時間,這些班軍都歸他統領。
趙輝身為南京京營提督,此時氣場全開,加上他人高馬大,果然一股殺伐之氣壓得那小兵頭都不敢抬,忙抱拳道:“是小的唐突了,是近日上官有命令下來,凡是南來北往計程車卒,都要查驗。”
趙輝心裡咯噔一下,看來是漢王策動了山東都司的兵,加強了盤查,但具體山東兵和漢王勾結到什麼程度,或者說那些衛所的兵接受漢王的指揮,那就不好說了。
這時有個小旗官見自己的小兵似乎有點搞不定,便上前來,打量了一番趙輝,抱拳道:“不知這位將軍是……”
趙輝也抱拳道:“好說,某乃海寧衛左千戶所百戶王大錘,是這隊人的領班將領,正要趕往京師上班。”
那小旗官狐疑道:“海寧?浙江都司的?難道不應該是去南京上班嗎?怎麼跑北都去?”
趙輝心說謊話說溜了差點穿幫,不過好在他氣場強大,沒理也氣壯,反駁道:“怎麼?兵部下了催班文書的,難道還要跟你交待下緣由?”
小旗官只好尷尬地點點頭,確實有可能,畢竟前幾年一年徵調一次兵,調哪裡的兵都不稀奇。
趙輝正要帶人走,那小旗官伸手攔住道:“對不住了,這位將軍,按例要查驗赴操文書。”
趙輝佯怒,指著小旗官鼻子:“你……”
沒好氣的從懷裡掏出一份文書來,拍在他胸口。
幸好他來時做了些準備,趕製了一份文書,不過赴操文書也要當地衛所用印,他可沒有,只得讓火器廠工匠臨時用蘿蔔雕了一個。
趙輝心裡直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