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與太子妃張氏在文華殿惶惶不安,太子胖乎乎的身軀在殿內緩緩地踱來踱去,活像一隻焦慮的熊貓。
太子妃抱怨道:“殿下別走了,走得妾身眼睛都暈了。”
這時朱棣的近侍邁著四方步走了進來。
“有聖旨……”
太子與太子妃顫巍巍地跪下接旨,伏在地上準備領罪。
“陛下有旨,太子監國期間,勞苦功高,特賜太子、太子妃珍寶首飾三匣。”
太子頓時鬆了一口氣,癱軟在地上。
太子妃與太監連忙去扶他起來。
太子喃喃道:“父皇沒說什麼別的?”
太監笑道:“爺爺(宦官對皇帝的稱呼)命小爺(宦官對太子的稱呼)同去校場試銃、校閱將士。”
太子這才正常喘氣,用袖子擦去頭上的汗珠。
“有勞黃公公了,來人,賞!”太子妃笑道,一邊將太子攙扶到椅子上。
……
校場上,旌旗招展。
朱棣帶著文武百官數十人,特來觀摩新式火銃的操演。
趙輝朝著陳沂擠擠眼,心道:“老領導,我可幫你幫到這兒了,今天你露臉還是丟臉可就看你自己了。”
朱棣一聲令下,命令操演開始。
首先是陣法演練,這沒多少新花樣,明軍的陣法大家都差不多,花樣不多,就是練出花兒來,在朱棣眼裡都不夠看的。
朱棣看了會兒,就顯得有些不耐煩了。
接下來才是重頭戲,是永樂零式火繩槍的疊陣法實彈射擊。
九十名火銃手列成三行,整整齊齊站在場中。
在他們的面前,趙輝命人挖了十幾條地道,上蓋石板,只漏出小縫一條。
地道內,是一名名手拉著靶車繩子計程車卒,原來每塊靶子的下面有一塊覆蓋住石縫的厚木板,木板下有小木輪,可以使靶車在石板上快速前行,模擬戰馬衝陣的場景。
靶車下面覆有牛皮與鐵甲,防止拉靶車計程車卒被誤傷了。
隨著鼓聲響起,拉靶車計程車卒開始吶喊起來,拉著靶車往前跑,直衝火銃手的大陣而去。
張六一緊張地盯著眼前的靶車。
“一百步!”
“九十步!”
“八十步!”
“一排,放!”在靶車距離大陣七十步時,張六一就命第一排火銃手開火了。
第一排火銃手放完,立刻退到了最後排,緊接著第二排上前。
“二排,放!”
“砰砰砰……”又是一大團煙霧騰起。
“三排,放!”
“砰砰砰……砰砰砰。”
等到硝煙散去,有士卒抬著被打了好幾個洞的靶子呈到朱棣面前。
陳沂稟報道:“末將前來複命,所有靶子最少都中了一槍,多者有中五槍者。”
朱棣對趙輝冷笑:“妹夫,你別框我,要換作是我來衝陣,肯定是排成鋒矢衝上來的。”
趙輝笑道:“什麼都瞞不過陛下,這一輪演練,就是操演一下七十步輪流放銃,演示新式火繩槍在七十步就有殺傷力。”
接著陳沂又命部下前去準備,靶子開始集中到中間的幾條地道之上,成密集陣型,模擬敵軍馬隊呈鋒矢陣型衝陣。
張六一指揮部下再次輪流齊射。
“砰砰砰!”
“砰砰砰!”
“砰砰砰!”
連續齊射了六輪,等到硝煙散去,核驗靶子,發現前排的靶子幾乎被打成了篩子。
朱棣親自驗看了幾塊靶子,頻頻點頭。
“好!此銃不僅打得遠還打得準!駙馬有大功!”朱棣難得這麼夸人,把趙輝樂得不行。
“當賞你什麼好呢?”朱棣思索道。
“陛下,臣有事啟奏。”安遠侯柳升忽然想要發言。
朱棣以為他有什麼事,便讓柳升先說。
“臣以為趙駙馬以公器施私恩,當罰!”柳升語出驚人。
他又解釋了一下,此次新造的火銃,被趙輝都分給了府軍前衛——也就是趙輝之前待的舊部。明明是國家的兵器,卻被趙輝用來施恩,討好自己的舊部,分明是居心不良。
“我擦,這個柳升肯定是記恨我奪走了他兒子的駙馬之位。”趙輝暗道。
“陛下,臣冤枉啊。”
趙輝當然不會坐以待斃,“不錯,臣是有私心的。這第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