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冬日。
城外的軍營有一處地方已經成為廢墟,一支軍隊正在那般搬運著屍體,而地上的血跡彰顯著昨晚戰鬥的慘烈。
關東王糜遠途站在廢墟前,臉上多了一道刀傷,此刻的眼睛彷彿想要吃人一般。
他昨晚原本計劃是裡應外合,由北城門攻陷魚鳧城,結果計劃不僅失敗,而且還差點遭到了惡狗噬主。
趙天明帶領親兵突襲中軍大帳,好在他當時還在等著城內的斬首計劃,結果提前發現這個被自己剛剛提拔起來的將軍反水。
在一場激烈的交戰後,雖然他憑藉著絕對的兵力優勢將趙天明及其部眾通通斬殺,但亦是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若不是自己當時反應快一點,加上趙天明已經力竭,自己恐怕無法避開要害,卻是被趙天明一刀帶走了。
從昨天跟著自己叫板的李曉,再到昨晚帶兵殺向自己中軍大帳的趙天明,讓他覺得最大的敵人不在魚鳧城,而是在自己這座軍營之中。
至於仙谷執法者答應自己處理掉丞相,直到現在都沒有絲毫訊息,雖然他不敢相信仙谷執法者會死,但心裡還是感受到了一種久違的不安。
“衝啊!”
“大家一起上!”
“奪下這座城重重有賞!”
……
今日仍舊組織攻城,大量的將士正朝著魚鳧城進攻,更是將口號喊得震天動地。
只是細心觀察之下,今天關東軍的進攻明顯比昨天還要懈怠。他們不敢違抗軍令,但面對城頭的攻擊,不再是向前推進為主,而是一心保全自己。
由於護城河已經結冰,這給攻城提供了便利,但很多士兵從這裡經過的時候,卻是紛紛摔倒在地面受傷了。
不管是哪個時代,傷號都不會上戰場,而一天下來竟然已經傷了上千人。
“咱們是戰無不勝的關東軍,你們是要做孬種嗎?”先鋒營的統領今日竟然蒙著一張臉,只是他如此瞻前顧後,下面計程車兵更沒有拼命的道理了。
面對射下來的箭矢,底層計程車氣紛紛後退,同時對那位統領不屑地道:“你不是孬種,那就將面巾摘了!”
先鋒營統領張大強聽到這話,當即緊張地護著自己的面巾。
他的家眷並不在城中,但自己很多族人和親屬都在城內,特別他的老孃還在魚鳧城治病,自然不敢真面目示人。
“大家都別急,可以瞄準再射!”
城頭的守將得到上面的指示,顯得有條不紊地站在城頭上,指揮著將士不急不慢地射殺進入射程中的關東軍。
“該死!”關東王糜遠途一直關注著戰況,而今看著毫無鬥志的部下是恨鐵不成鋼。
明知道對方是挑釁離間的招數,明知道對方是殺雞儆猴,但偏偏沒有任何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下面的人怠戰。
要怪只能怪那個提議使用攻心戰的謀士太毒了,簡直是無解的陽謀。
在降臨傍晚的時候,城頭又是繼續喊話:“取關東王人頭者,封侯!”
一個閒散侯爺其實並不值錢,只是對於中下層的將士而言,卻是畢生最大的追求。
夜色如墨,月隱星藏。
左營副統領黃鐘率領著八百精銳部眾,如同暗夜中的利刃,悄無聲息地逼近了中軍大帳。他們的目標十分明確,正是直指關東王糜遠途。
八百部眾如幽靈般穿梭在營帳之間,刀劍出鞘的寒光在黑暗中閃爍。黃鐘突然抬手示意,眾人立即停下腳步,屏息凝神。
中軍大帳就在眼前,帳內燈火通明,隱約可見人影晃動。
黃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低聲道:“殺!”
話音未落,八百部眾如猛虎下山,直撲中軍大帳。
然而,當他們衝入帳內時,卻發現帳中並沒有關東王的身影,只有一幫身穿著盔甲的將士,於是雙方當即戰到一起。
黃鐘心中一沉,暗道不妙,於是帶領部眾撤離。只是帳外突然傳來一陣尖銳的鳴鑼聲,緊接著,箭雨如蝗,鋪天蓋地射來。
“中計了!”
黃鐘大喝一聲,揮刀格擋飛箭,但身邊的部眾卻接連倒下,慘叫聲此起彼伏。抬眼望去,只見四周火光驟起,埋伏在暗處的關東王親軍如潮水般湧出。
“殺出重圍!”
黃鐘咬牙奮戰,長刀揮舞如風,斬殺了數名敵兵。
噗!
一支冷箭穿透了他的肩胛,他悶哼一聲,單膝